可此時陳蘇葉甩甩袖子答道:“我突然不想聽了。”
老秦讨好地上前求解藥。
但陳蘇葉沒有絲毫動容,她等老秦即将昏厥時,才勉強的給他半包藥粉。
同時示意何花也服藥。
何花看着老秦恢複大半才吞下手中的藥粉。
服下解藥的老秦精神許多,他更為賣力的讨好陳蘇葉,希望她能給自己解毒。
陳蘇葉發現何花對老秦不離不棄,心裡有些煩燥。
她本以為這二人沒心肝,是不懂世間的真摯情感,一時覺得可惜。
為銅錢也為何花。
“這就受不住了?你們可知道銅錢經曆過什麼?”瞧着二人緩解疼痛,神智逐漸恢複,開始步入正題。
聞言,被綁着的銅錢更為劇烈的掙紮。
他并不想讓阿爹阿娘知曉這些。
可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
老秦不敢反抗陳蘇葉,何花又是一臉無所謂,二人等着陳蘇葉的說辭。
“你們以為他是小厮或者是跑腿的腳夫?根本不是,他被賣去做了死士。”陳蘇葉本以為說完這話他們臉上的表情會豐富些,至少有悔恨和震驚。
卻沒想到二人面上盡是茫然。
再看銅錢,他的身體放松下來,俨然一副無法挽回的頹喪模樣。
“你們這種小門小戶哪裡知道死士,死士是達官貴人家豢養的護衛,和普通護衛不同,他們是見不得光的。”陳蘇葉覺得可笑,每個字都帶着嘲諷的意思。
老秦跟何花,聽到見不得光四個字時,肩膀抖了一下,不知再怕些什麼。
“而銅錢,是最不能見光的那種。”陳蘇葉發現他們能聽懂這些,索性直接吓唬他們。
見二人捂住耳朵不願聽清,她示意蕭易将二人手腳捆上,她要讓他們聽得清楚明白。
“死士哪裡算人?他們必須作為刃作為盾去保護主子,什麼是刃?殺人武器為刃,什麼是盾?護人性命為盾,用什麼殺?用自己的手腳去拼殺,用什麼護?用自己的骨血去護。”陳蘇葉坐在他們面前,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說着。
她必須得告訴他們,當他們用銅錢給的銀子滿足私欲時,銅錢卻為了活命奮力厮殺。
許是陳蘇葉說的過于直白,老秦止不住的發抖,何花臉上難得出現情緒。
陳蘇葉并未打算放過他們,又繼續陳述。
“能當上死士還算幸運,他們被關在潮濕陰冷的地牢,沒日沒夜的訓練,病的病死,手腳笨的會被殺死,活下來的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已經算不得人。”她努力回憶自己在死牢的點點滴滴,心裡越發憤恨。
憑什麼?憑什麼這些人可以安枕無憂,他們死在那裡都沒人知道。
老秦不知是吓到還是真相過于殘酷,他的神情逐漸變得悲痛。
“要麼留下當作劍刃或盾牌直到死亡,要麼在外拼殺,死了便死了,活着能回去領賞,可賞賜不是白領,他們要服下毒藥防止逃跑,規定時間内完成任務能領到解藥,就像你這樣。”陳蘇葉說着,不忘提醒老秦跟何花。
針不紮到自己身上誰也不會喊疼,她此番是想讓他們徹底明白銅錢受的苦。
“他才幾歲,可他身上的毒攢了好久,你們花掉的每個銅錢,上面都染了血,那是他拼死拼活才攢下的錢!你們可曾想過心疼他?”陳蘇葉說完,拿出短匕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他沒想着現在就懲罰他們,她想看看他們會如何選。
“我……我們也沒想到啊!”老秦還在為自己辯解,心裡想着早知道他的兒子這麼厲害,應該多要些銀子。
兒子為老子賣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輪得到陳蘇葉來打抱不平?話雖如此,眼下畢竟打不過,等他拿到解藥之後,想辦法弄死他們。
老秦打着算盤,嫌棄的瞥了何花,覺得她丢人。
何花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沒想到銅錢會受這麼多苦,比起銀飄和元寶,銅錢太苦了。
“讨債鬼,究竟是誰向誰讨債!”陳蘇葉表情陰沉的可怕,直勾勾的盯着老秦。
蕭易察覺到不對,趕緊上前勸慰。
陳蘇葉再次表示自己無事,緊接着說道:“我和他沒有仇,我是來替他解毒的。”
老秦聽完頓時輕松不少,他指指自己的手,等着陳蘇葉為他解毒。
“我是為銅錢,不是為你,我沒有義務幫你。”她搖搖頭,表示這是老秦的造化。
老秦急了,他威脅陳蘇葉不替他解毒的話,他會直接捅出銅錢和陳蘇葉的身份,誰也别想好。
“狗急跳牆是吧!”陳蘇葉嘲諷老秦真不是個東西。
老秦吵吵嚷嚷的,要将鄉親們都叫來。
他有把柄在手,還怕陳蘇葉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