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帶壞?我看虞歡師姐是矯枉過正,本門最受歡迎的弟子才沒你的份,若是師姐你少說些規矩,多講情面,沒準下次能上榜,哦不對,你學藝不精可打不過江師兄。”鄭陽句句戳心,想着最好氣死虞歡。
“哼,你們的排名是唬人的,我不稀罕,等等,你說誰學藝不精?來單挑啊!”虞歡确實被鄭陽的話氣到,拔劍指着鄭陽要和他決鬥。
“我才不上當,你欺負我算什麼本事?打赢了是你欺淩弱小,打輸了你連我都打不過多丢人,我可是為了您的臉面委曲求全。”鄭陽躲在俞封塵身後,雙眼死死盯着虞歡,生怕她過來活撕了自己。
他在暗棋門學的是暗器傀術,以後是要當刺客的人,虞歡在輕羽門主修輕功,但誰都明白她劍術上乘,跟劍士正面對決,當他傻啊!
不過要是比陷阱,他倒是樂意奉陪。
“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和你争。”虞歡被氣得不輕,拉着俞封塵的手往内閣走。
此時鄭陽也牽上俞封塵,二人誰都不松手,活活要将人撕成兩半才罷休。
二人僵持不下,異口同聲地問他:“你跟着誰?”
“師兄說給貴客拿衣飾。”俞封塵不敢反抗,隻得顧左右而言它。
聽了這話二人才松手,他終于可以自由行動。
但話題又轉回江清酒。
“江師兄之前哪裡會對外人上心?你沒看見他的眼神,好像粘在人家身上。”鄭陽一刻也不得消停,瞧着話題繞回來,接着胡說八道。
俞封塵嘴笨,每每說到心坎裡,他便點點頭。
二人相談甚歡。
“長舌婦都沒你能說。”旁聽的虞歡找準時機回嗆一句。
沒等鄭陽發話,就聽得俞封塵輕笑出聲。
他的怒火自然是轉移到俞封塵身上。
直到俞封塵讨饒,他才停手。
三人瞧着時間不多,趕忙跑去内閣。
江清酒連打幾個噴嚏,蕭易擔心想要上前察看,發現自己手上的髒污和傷口顯得格外猙獰,才忍了下來。
好在他未下榻,人還在榻上坐着。
“我沒事,您無需擔心。”江清酒瞧出蕭易想起身為自己看診,心裡有些感動。
他的目光落在蕭易的十指上,用溫水打濕面巾上前給蕭易擦拭。
蕭易如觸電般迅速收回,連連解釋不勞煩江少俠。
“此前您昏迷不醒,醫師講明不可妄動,這才沒給您沐浴,如今您醒了,怕牽到傷口,有我幫襯會輕松些。”江清酒毫不介意,邊說邊将木桶推出,裡面是滿滿的溫水。
看着蕭易是會将自己裝扮妥帖之人,如今衣衫褴褛的,着實難堪了些,不許人近身也是常理。
他難免同情于蕭易的多難,因此多照顧些。
蕭易面上一紅,對他來說過于刺激。
這不是正人君子真的把持不住,他接過面巾,對着江清酒道謝。
“你我同為男子,行事會方便些,難不成您想找侍女過來伺候?”江清酒瞧着蕭易有些不自在,暗歎自己沒眼色,趕緊将功補過。
“不必傳侍女,我是怕少俠受累。”蕭易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可不想讓阿酒以為自己是好色的狂徒。
“這有什麼的,掌門也就是我師傅特差我來照顧你,還能虧待你不成?”江清酒說着,伸手扯他的腰帶,看到他背上的傷口時,倒吸一口冷氣。
蕭易自知如今傷口不愈難看得很,他有些窘迫。
“我少時經常幫師兄弟們擦藥,剛好可以幫您瞧瞧傷口。”江清酒十分熟練的為蕭易擦藥,沒有絲毫介懷。
“少俠辛苦。”蕭易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不體面,哪裡能想到其他?
“我與您一見如故,若您不嫌棄,認我當個兄弟可好?”江清酒的直覺告訴他,蕭易并非池中物,而且見到蕭易的第一眼,他就覺得不對勁。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像他們很久之前認識,但又好像不是。
更符合情況的說法是一見鐘情,江清酒隻覺得詭異,哪裡敢承認。
“自然是好的。”蕭易趴在榻上,方便江清酒為他擦藥,因此江清酒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根本不想和江清酒做兄弟,而且哪有初見就解人家腰帶的兄弟?
“咱們既是兄弟,别少俠少俠的喚我,聽着别扭,您知道我是逍遙門的啟門弟子,我便不多介紹,您叫我小江也可。”得了蕭易的同意,江清酒十分歡喜,更加用心給蕭易擦身子。
蕭易應了一聲,算是正式答應。
眼下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說,說淺了拘謹,說深了又怕他會逃。
他這才切身體會阿酒之前的不易。
當蕭易沉浸在回憶裡時,江清酒為他擦完身子,端着小盆站在蕭易面前準備給他洗頭。
用梳子沾水,輕柔的梳着他的發絲,理順後發梢處塗抹一些皂角開始清洗,手指撫過每一寸發絲,順便輕按他額上的穴位。
蕭易不敢放松也不敢睜眼,如今這般情景,他怕自己在做夢,夢醒什麼都不剩。
“沒想到您還怕水。”江清酒瞧蕭易緊閉雙眼,笑着調侃。
聞言蕭易睜眼,剛好對上江清酒帶笑的眸子,他的眼眶酸澀,連帶着頭也跟着痛。
“怪我毛手毛腳的,弄痛您了?”江清酒小聲詢問,聲音帶着些許愧疚。
看蕭易眼圈泛紅,以為是皂角水進了眼底,他開始緊張,肉眼可見的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