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蕪憤恨地在原地跺腳,無賴兩個字異常清晰地回蕩在死牢中,夾雜着慘叫聲顯得尤為詭異。
但流冰完全不介意,他甚至有些歡喜,連步伐都帶着輕快。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何原因。
“你再不動身,可要被無賴丢下了哦!”流冰甚至順着應青蕪的話打趣她。
話音未落便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靠近自己幾步前殺氣顯露,最後蕩然無存。
顯然應青蕪并未動手。
雖然沒有行動,但身後傳來警告:“你最好給我找到人。”
她本想動手,等到了流冰身後卻停下腳步,想着流冰身法迅速定能躲開,自己沒必要節外生枝,這才換成提醒。
“本大爺在地牢是響當當的人物,一個知縣之女,能難倒我?”流冰将荷包傳入懷中,故意停下腳步同應青蕪并肩:“你不如想想用什麼來報答我。”
應青蕪不屑的看向流冰:“份内事罷了,還需要什麼報酬?你若不想要,即刻還我便是。”
下等奴才敢跟主子讨價還價,當她好欺負?
“架子倒是端的快,那你說說你是什麼人物?”流冰笑着問應青蕪,可仔細看來,眼底不帶有一絲笑容。
他沒指望一個眼神能讓應青蕪說實話,但他确實好奇。
應青蕪沒有回話,她的掌心沁出汗,能感覺到壓迫感撲面而來。
流冰絕對不是小人物,她得謹慎回答。
“青木。”最後緩緩吐出兩字算是答疑。
流冰明顯不買賬,他死死的盯着應青蕪,約莫着五息,他才移開目光。
“不說就算了,反正也能查到。”他又變回之前的痞子模樣。
應青蕪悄悄拂去額頭上的冷汗,不得不承認流冰轉開目光後那種窒息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失魂落魄的不知走了多遠,最後被流冰拍了一下後腦人才清醒。
她正要發火,卻瞧見流冰說到了。
擡眼看去,這不是扁先生的藥廬嗎?
她瞥了眼流冰,發現他斂去之前的無賴嘴臉,十分嚴肅的邁着步子。
“走吧!”話音未落,人已經進了藥廬。
應青蕪感歎流冰變臉速度之快,但她也收斂脾性跟着走進去。
畢竟她也很敬重扁承德。
二人到内卧門口輕輕叩門,聽得一聲進來才緩緩推門。
“稀客啊!”扁承德正搗藥研制新藥,見二人到來直接摘下手套向二人走來。
“我來看看先生,順便請先生幫忙。”流冰恭敬地對着扁承德行禮,扶着人來到應青蕪面前。
扁承德此時發現應青蕪,他隻看一眼便瞧出端倪,直接拿出一顆綠色藥丸遞給應青蕪。
“服下此藥方可解毒。”說完轉身握住流冰的手腕,沒好氣的數落流冰不愛惜自身。
當着流冰的面他沒辦法說應青蕪的情況,再加上沒什麼大事,才想着糊弄過去。
“出了點意外。”流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緊接着開始奉承扁承德:“先生這般厲害,定能幫我。”
“你體質有異,說了不能冒險,你還……”扁承德并不是真心責備流冰,他是關心則亂,一方面是像流冰這種嗜血症并不多見,他可以研究,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讓應青蕪和流冰産生瓜葛。
他擔心洛輕銘會将罪責定在他一人身上,若是因此不能見女兒,可真是無處喊冤。
剛才他一眼便瞧出來,是應青蕪中毒流冰替她分擔,但無緣無故的流冰為何替應青蕪承擔?
想到這點的扁承德将流冰叫到一旁詢問。
“是陛下讓我訓他,我總不能駁陛下的面子吧!”流冰嘴上說着,實際上心裡卻不這麼想。
雖然洛輕銘讓他安排應青蕪,但他自己起了玩心最後害人害己,可不能算在洛輕銘身上。
扁承德自然不信流冰的鬼話連篇,最終給他幾包藥散囑咐他回去溫水送服即可。
應青蕪在旁邊聽着,離得遠些什麼話都聽不清楚不說,能聽見的也隻有一半。
正打算湊近,卻發現二人朝這邊趕來,隻得佯裝無事等着二人的說辭。
流冰的臉色沒有之前那般嚴肅,走到門口還不忘給扁承德鞠躬,看得出來十分尊敬扁承德。
應青蕪微微低頭,扁承德也不同她計較,流冰不清楚他還不知道?這位是娘娘位分,鞠躬也好緻謝也罷,他都受不起。
于是二人各懷心思走出藥廬。
應青蕪還好,流冰的面色和地上的灰沒有任何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