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蕪沒想到自己能騎馬回去不說,而且裹在裡面居然絲毫感受不到颠簸,她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一直贊歎流冰聰明。
路上流冰沒再說半個字,直到流冰下馬,将她一并帶下來。
冷不防被人抱下馬,應青蕪沒站穩,頭直接靠在流冰的肩上。
但她自己不知曉,隻覺得難以站立,還以為自己被人放在牆邊。
流冰面色微紅,解開包着應青蕪的軟布,拆開軟布裡面有幾個棍子,這些棍子能拆下來當作拐杖。
“帶着它跟緊我。”他将棍子遞給應青蕪,并且伸出手示意應青蕪抓住。
應青蕪暈乎乎的,緩了口氣才意識到他們到了死牢的入口。
她一手拄着流冰為她準備的拐杖,另一隻手死死攥着流冰。
不僅是因為緊張,還有對未知的恐懼,她完全沒做好準備。
“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流冰看出她緊張,說些什麼緩和氣氛。
應青蕪狠捏流冰的手背,提醒他别亂說話,流冰調侃的笑笑帶着應青蕪進入密道。
不愧是洛輕銘和扁承德花心思設的機關,白天的情況和晚上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她被流冰帶着,怕是有地圖也走不出。
她心裡更為欽佩洛輕銘,她的夫君怎麼如此優秀?
想歸想她還不忘感謝幫她的流冰。
“苟富貴莫相忘,如今你立下大功,可别忘了我啊!”流冰沒有回頭,實際上他心裡美滋滋的,不想讓應青蕪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對應青蕪的倔強他很無奈,可轉念一想若事事順着旁人,就不是青木了。
若是同旁人相似也不會接受他的生存之道。
二人行至訓練場,穿過訓練場便是通往上面的小路。
“萬事小心,有事來找我。”流冰叮囑應青蕪小心後,又補上一句:“最好還是别來。”
他不希望應青蕪有事。
應青蕪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離開時心裡十分奇怪,有種滿足感,同時覺得自己可笑可悲。
滿足是因為有人對她好,可笑的是她偷了屬于别人的果實,可悲是她明知道自己卑劣卻依然竊喜。
意識到自己不值得被多人關心同時又竊喜還有人關心自己。
哪怕是偷來的。
她深呼吸緩緩心神,将旁的雜物放在密道口,自己努力上去,她爬的十分狼狽,連燈都沒拿一盞,想着先上來再說。
傷口倒是不疼,隻是使不上力,盡力推開一個小縫,費盡力氣從縫裡鑽出來,等她爬上來時,額頭布滿汗珠,大口地喘着氣。
與此同時她發現床闆邊有人躺着,一動不動似乎沒了氣息。
那人散發着十分熟悉的味道,聞着有點像是龍涎香。
“誰?”應青蕪出聲詢問,壯着膽子準備伸手觸碰此人。
這時榻上的人突然動了,他坐起身盯着應青蕪,沒有出聲。
黑燈瞎火的,除了輪廓瞧不出别的,誰都沒有回答。
“輕卿?”那人試探的喚一聲,然後一把将人拽入懷中。
應青蕪先是僵住,緊接着用力抱緊那人腰身,是洛輕銘,她的夫君。
她剛想要出聲,卻聽得略帶顫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下次不許出危險的任務了。”洛輕銘說着迅速收緊手臂,似乎要确認人還活着。
應青蕪想說的話梗在喉嚨裡,背上的傷口隐隐作痛,可她卻有種活着的感覺,她活着回來,回到洛輕銘的身邊。
洛輕銘是故意為之,他現在不能讓應青蕪被人抓住,一點苗頭都不行。
應青蕪的血染紅袖口他才察覺到不對勁趕緊松手,立刻下榻燃燈。
“輕卿受苦了。”洛輕銘心疼又自責,趕忙拿出提前準備的藥膏混合,準備給應青蕪塗上。
應青蕪疼得麻木,她的目光落在床闆上,隻嵌了個小縫,她剛才是怎麼鑽出來的?
難怪洛輕銘沒醒。
比起這個她突然起疑,洛輕銘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摘月宮裡。
難道是她走錯路?跑到乾清宮去了?
洛輕銘瞧她一臉木然的愣在原地,直接伸手幫她去衣。
“别碰我!”應青蕪下意識的拍掉洛輕銘的手,意識到不是柳學文後連忙賠禮。
洛輕銘扶起她,說是自己無用,不能護着她,讓她受了委屈。
應青蕪的眼底也有淚光,她吸吸鼻子說自己無事。
她不能在洛輕銘面前暴露,不能讓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不碰你,你自己換。”洛輕銘下榻給她拿幹淨的衣衫和布條。
面上是心疼與不忍,實際上他樂得清閑。
他厭惡應青蕪那身惡心的皮肉,順帶着她本人也跟着讨厭。
不過棋子落坐豈有悔棋的道理?在沒發揮作用前他可不能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