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流冰親眼所見倒也罷了,關鍵在于流冰翻閱卷宗調查才得知此事,從那以後步步緊逼直到今日。
他會心軟是因為他理解流冰的行為,但不代表他可以一直縱容。
就算流冰将小打小鬧當作人生目标又如何?沒人願意被瘋狗追着跑。
如今這般寬厚已是仁至義盡。
流冰坐到今日的位置,不可能對死士的任務毫不知情,這是他最後的提醒。
也是最後的警告,如果流冰依然要鬥,他不會再忍讓。
“嗤,怎麼?在手上的人命太多,想不起來了?”流冰盯着寒刃的背影,雙眼通紅似是有怒火沖出,要将寒刃燃燒殆盡。
“說他是你哥哥都是擡舉他,左右不過是個叛賊罷了,你不清楚?還是故意找事?”寒刃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側身躲閃。
多虧他閃的及時,僅此一瞬茶杯的杯蓋直接嵌進他身前的欄杆裡。
若是沒躲開,怕是直接被割了喉嚨。
“你他娘的再說一遍?”流冰徹底被激怒,他跳上桌子後直接撲向寒刃。
寒刃沒有躲閃,揮着拳頭實打實的錘向臉頰。
流冰也沒有躲閃,一腳踢向寒刃的小腹。
二人扭打着,周圍的死士看得心急,但沒人敢上去勸架。
不一會二人面上均有淤青。
最後還是寒星趕來,拼命拉住二人逼的雙方停手。
死士們紛紛為寒星捏了把汗。
寒刃将寒星推到身後,一副準備迎戰的架勢。
流冰吐了口血水,不屑的看向寒刃不說,還伸出手挑釁,目光時不時瞥向寒星。
“你别動他!”寒刃瞧出他的意圖,想着反正已經撕破臉皮,打也打了不如戰個痛快,總比畏畏縮縮強。
是主子的得力幹将又如何?他們私鬥就是同罪。
不如趁其斷了流冰的心思别讓他傷害阿星。
寒刃想着,擺足架勢迎戰。
此時流冰卻沒了心思,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自顧自地走出審訊室。
他看寒星護着寒刃,寒刃也在意寒星,冷不防想起哥哥還在的時候。
那會他是最低等的死士,隻有哥哥對他好,可惜一次任務讓哥哥丢了命。
他本是如此想,也應該要如此想,可當他爬到隊長的位置時,他才發現真相并非如此。
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害他的人如今風風光光的當了隊長。
不怪他多謝,他腦子裡僅剩下一個想法,這人是踩着哥哥的屍身往上爬。
在他追問之下,寒刃承認自己許是埋過屍身,并不承認殺人。
多麼輕描淡寫的話,他的哥哥就這麼死了,甚至沒人記得。
其實他曾認為寒刃的話有理,但他沒法認下,要他承認哥哥的确是叛徒,人死有餘辜,他怎麼忍心?
若是哥哥真想逃跑,自己是為了什麼才活到如今?為了莫須有的真相還是自己捏造的夢境?
不論那個理由都十分可笑。
流冰心裡難過,索性去藥廬找扁承德要些安神的藥散。
昏睡過去也比如今好得多。
此時寒星也準備去藥廬給自家哥哥求藥,嘴裡還不忘咒罵流冰。
寒刃搖搖頭,示意寒星先别去。
畢竟流冰身上也有傷,萬一碰上不好對付。
“我又不怕他,又不是打不過……”寒星還未說完直接被寒刃打斷。
寒刃一個眼神掃過示意寒星噤聲,後者隻得乖乖閉嘴跟着寒刃回住所,先用金瘡藥湊合着。
路上寒星頻頻抱怨,寒刃有意管束,可寒星話匣子打開哪裡受管,總是忍不住說上幾句,寒刃最後任由他說。
好在雙方看似狠辣,實則留着力,不出半日淤痕便消去大半。
寒刃對此無奈卻也沒其他法子,流冰的年紀同寒星差不多,他總是會優待些,氣消之後又是心軟。
這晚各人各夢,衆人懷揣心思入睡。
第二天一早還未到晨起的時辰,應青蕪就被綠瑩叫醒。
她狠狠瞪了綠瑩,說她沒個眼色敢打擾主子休息。
綠瑩雙膝跪地直呼主子饒命,然後小聲提醒淑貴嫔到訪。
聽完這話應青蕪立刻讓綠瑩起身為她梳洗,并叮囑綠瑩過會子切勿苦着臉。
綠瑩點頭然後趕緊服侍應青蕪,讓她風風光光的見人。
應青蕪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對不能帶鳳尾簪十分遺憾,但也不客氣的用上稀罕的白玉發冠。
她自以為可以豔壓淑貴嫔一頭,神氣的出門請安,沒想到柳瑩也在。
兩位比她高位的人居然屈尊降貴來她這摘月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