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夜不能寐的還有鳴月居的一幹人等。
以蕭易為首,虞歡他們輪流值夜守着陳蘇葉。
就在今早事情總算有了轉機,陳蘇葉黑紫的指尖,竟然消去大半顔色,微微泛着青。
蕭易驚喜之餘趕緊去醫堂請胡适才過來幫忙。
胡适才這幾天忙的顧不得合眼,聽說陳蘇葉情況好轉連忙往鳴月居趕。
此時衆人聚在鳴月居内卧,等着胡适才的結果。
但他的表情陰晴不定,看得衆人心裡七上八下。
“咳,還算不錯,若是能吊着命,不足一月便會醒來。”胡适才撚着他的小胡子,神情松緩許多。
可蕭易卻緊張極了,給胡适才跪下磕頭,速度快到沒人反應過來。
胡适才輕歎口氣,覺得蕭易認死理的模樣和老東西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你們得下山尋藥。”他隻說一半又閉口不談。
蕭易連忙追問求什麼藥。
“白藓。”胡适才并不想說,因為他不清楚東西在什麼地方。
盡管有人說過見過,他也不想讓人冒險,更何況是蕭易。
若是陳蘇葉傷情惡化,有蕭易在身邊還能得以控制。
“老夫不保證一定能采到,隻知道山下某個鎮子裡有,那個鎮子十分貧瘠,種不活糧食鮮果,平白無故生了好些白藓。”胡适才把選擇交給蕭易。
蕭易聽到前面的話本打算放棄,但聽胡适才說沒有糧食一下子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地方。
“鎮口是不是有個破舊的牌匾?”他抱着期待問胡适才。
胡适才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猶豫再三,蕭易最終決定去看看。
“勞煩先生這半個月多費心,我想試試運氣。”他說完對着胡适才行了大禮。
“什麼半個月?”胡适才懵了,反應過來後對蕭易說:“最多九日。”
蕭易往後退了一步,九天他怎麼回得來?
“沒法寬限些時日嗎?我之前途徑鎮子,到逍遙門用了足足七日,九天實在是趕不回。”蕭易剛舒展的眉頭又緊皺在一起。
胡适才搖搖頭,看來隻能再尋别的法子。
此前他不說是因為他剛查到古方,這是目前最有效也最迅速的方法。
許是陳蘇葉的命吧!注定她沒法安生的活,胡适才表示他再去翻看其他醫書,随即轉身離開。
蕭易頹然的坐在地上,任憑衆人如何勸慰也無濟于事。
“我們可以先去問問門童,他們熟悉地形。”江清酒說着,帶着虞歡和鄭陽還有俞封塵先問問路。
蕭易此時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衆人的死相,似是一雙大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
最終蕭易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這時幾人兵分四路,分别去自家流派詢問消息。
最後是掌門把江清酒叫到暗處,給了他地圖。
“你拿着它,若上面有你要去的地方,不足三日便可趕到,早去早回。”掌門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提點即可。
江清酒也沒有多問,放出信号等着幾人會合。
他們不敢耽擱,一路邊走邊說明情況,趕回鳴月居後發現倒在地上的蕭易。
江清酒趕忙拿着胡适才的救仙丸給蕭易服下,半刻鐘後蕭易悠悠轉醒。
他睜眼瞧見江清酒和鄭陽還有俞封塵圍在他身邊,正想開口卻被江清酒打斷。
“陳蘇葉由虞歡照顧,此時好得很,倒是你竟也不知分寸了?”江清酒大師兄做慣了,又是心疼蕭易,開口難免嚴厲了些。
蕭易唇角微微上揚,一副心虛的模樣回答:“我知錯了。”
聲音如同暖陽般柔和,帶着些寵溺的意味。
鄭陽瞪大雙眼,這還是他見過的蕭易嗎?
俞封塵反應平淡,他雖然結巴,但他能瞧出蕭易骨子裡是個柔和的人,甚至帶着些懦弱,隻是不點破而已。
蕭易正欲發問,江清酒再次提前回答:“師傅給了我地圖,說三日内能到。”
“前提是那個地方真的有我們需要的藥材。”瞧蕭易震驚的神情,江清酒在後面補充。
蕭易聽完沉默,他十分猶豫,一來一回便是六日,很難保證不出纰漏。
當他遲疑時,江清酒的聲音從面前傳來:“賭嗎?”
他問蕭易,許是以為蕭易沒有聽清,他又問了一遍:“賭嗎?蕭大哥?”
蕭易這回重重地點了點頭,似是覺得點頭不夠堅定,他當即回答道:“賭!”
眼下根本不能确定胡适才能不能找到辦法,不如他跑一趟。
于是江清酒十分利落的去收拾行禮,臨行前問蕭易有沒有落下東西。
蕭易臨上馬車前才想起來還有銅錢這回事,若不是得回去,他千萬個不願見銅錢。
見人是其次,他還要準備藥,還好他有備用的。
将藥散揣好後,蕭易拿着地圖鑽入馬車,駕馬之前江清酒飛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