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丸藥,瓶瓶罐罐的,讓她怎麼吃?
陳蘇葉敢怒不敢言,她才剛回來不好和蕭易叫闆,再說醫者仁心的事,能叫坑嗎?
就算如此,她苦臉思索的神情依然引得衆人發笑。
最高興的當屬胡适才,陳蘇葉醒來不過一個時辰,便來了鳴月居。
蕭易覺得奇怪,明明早就通知胡适才,怎得姗姗來遲。
他定睛一瞧,身後跟着兩名藥童,藥童的身後分别背着大木箱子。
胡适才顧不得禮節上前給陳蘇葉看診,可把人吓了一跳。
陳蘇葉驚魂未定,竟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誰。
“胡先生才是你最大的救命恩人。”蕭易看陳蘇葉一臉茫然,趕緊上前介紹。
胡适才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随即喚藥童上前,打開藥箱後映入眼簾的是用黃紙包着,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藥包。
“救命恩人隻是虛名,陳姑娘許是有神仙保佑,不然怎得昏迷二十天還能平安歸來。”雖然自謙,但他依然将藥箱盡數交給陳蘇葉。
“胡先生……我并非質疑你的醫術,蕭大哥的藥還沒吃完,我……”陳蘇葉看着滿滿兩大箱的藥,實在提不起勁,趕緊拒絕。
緊接着蕭易出言替陳蘇葉道歉,說什麼年輕不懂事。
陳蘇葉面上不言,心裡叫苦不疊。
“無事,小姑娘嘛!哪個喜歡吃苦藥湯?”胡适才表示十分理解且耐心的和陳蘇葉解釋:“他的藥是迅速恢複,老夫的藥是調養内息,管用的。”
蕭易在一旁勸說,讓陳蘇葉趕忙接下,生怕錯失良機。
陳蘇葉哪怕再蠢笨明白其中厲害。趕緊謝過胡适才。
“我今兒才調的藥,暫且沒有錯處,你先用着,過幾天診脈再調整。”胡适才心情好,自然多說幾句。
畢竟他答應蕭易治好陳蘇葉,便可以和老東西通信,許久未聯系,他有好多話想說。
如此看來陳蘇葉還真是他的福星,難怪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
陳蘇葉連連點頭,雖然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她至少明白胡适才不會害她。
“莫再服用安神茶,方子上面寫得清楚你們替她看着些,老夫先回去歇着。”瞧陳蘇葉無礙,又有衆人看顧,自己索性先回去研究方子。
說是救人,實際上陳蘇葉并未完全康複,怎麼算作救人?
他自然得上心些。
“先生,晚輩有事請教先生。”蕭易叫住胡适才的同時先行幾步,替胡适才開門。
他叫住胡适才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擔心陳蘇葉身體是否有損害,其二是答應胡适才的事情什麼時候去辦。
這會胡适才反而不急,他拍拍蕭易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别心急,老夫相信你的實力,你們先看顧着,三天後我來診脈,至于你答應的事情,三天後再談。”
胡适才清楚自己的方子藥力強弱,若是三天後陳蘇葉并無好轉,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沒法開口。
蕭易見胡适才堅持,又是拱手謝恩。
“和老……你師傅一樣死闆!”胡适才說完帶着藥童離去。
雖是句貶義,但卻沒有任何侮辱人的意思,他甚至覺得有趣。
心底覺着可惜,可惜蕭易是扁承德收的徒弟,不然自己收了也好。
胡适才離開之後,陳蘇葉的目光落在蕭易身上,她張了張嘴卻沒問出來。
此時衆人瞧出二人有話要說,趕緊離開内卧,到門外守着。
蕭易确實有話和陳蘇葉講,苦于不好開口,索性先整理胡适才留給她的藥包。
什麼飯後茶飲,和外傷内服,以及補氣化瘀說了一通。
陳蘇葉隻是點點頭,時不時的收回眼神。
想說的話沒說出來她實在憋悶得很,在蕭易介紹到清明丸的時候,她趁着空擋開了口。
“銅錢呢?”陳蘇葉想說的不是這個,可準備開口時,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毫無預兆的從口中蹦出。
蕭易停下動作回身看陳蘇葉,明顯沒有預料她會問銅錢。
正當他思索如何回答時,陳蘇葉再次開口。
“你有沒有給他送藥?他還好嗎?”她本不想再問,但她突然想起胡适才說她昏迷二十天,整整二十天沒有得到銅錢的消息,她自然有些焦急。
“我前幾天見過他,給了他一個月的藥,他暫且無事。”蕭易轉身繼續整理藥包,邊整理邊說:“你先調理好身子,我們再去瞧他。”
他這話明裡暗裡指陳蘇葉總愛關心别人多過自己的事實。
聽起來銅錢暫時平安,陳蘇葉安心許多,緊接着感謝蕭易。
蕭易可不敢獨自攬下功勞,忙說大家都十分緊張她。
陳蘇葉自然明白,她笑着點了點頭。
她感謝蕭易沒有在她昏迷的時候放棄她,感謝虞歡和鄭陽還有俞封塵,以及江清酒。
這些全力救治她的人,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她終于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并非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