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答允,幾人坐在桌前喝酒吃肉,時不時的打趣幾句。
喝酒自然沒有陳蘇葉的份,她以茶代酒,痛飲幾杯算是發洩。
江清酒本想淺嘗滋味,被蕭易拒絕後也跟着陳蘇葉喝起了茶。
待衆人飲過後,她起身端着杯子拜謝衆人。
“若沒有諸位,我不可能像今日這般站在這裡說話,陳蘇葉謝過。”語畢和衆人捧杯,等衆人飲下自己再仰頭喝下。
頗有種飲酒的架勢,可惜喝的是茶。
“怎麼說話呢?見外了不是,罰你一杯!”虞歡端着酒杯敬陳蘇葉,言語似是有些不滿。
她每沒想針對陳蘇葉,隻是聽人客氣覺得别扭罷了。
陳蘇葉起先以為虞歡喝醉,後來發現她眼底的精光才知道她調侃自己,索性将茶碗端來,倒上滿滿一碗然後仰頭喝下。
虞歡正想跟着,卻被鄭陽攔住。
“等你痊愈咱們比過。”她擡了擡手裡的碗算是認下,可她依然不喜歡陳蘇葉同她客氣。
“好!”陳蘇葉立馬應下,她覺得虞歡是個值得深交的人,比柳瑩好太多。
想到柳瑩她心裡有些難過。
最終是蕭易打了圓場。
“小事一樁,不至于放在心上,大家把你當朋友才看顧你,你得好起來别讓人擔心。”蕭易說完倒是沒有飲酒,隻是輕輕碰了碰杯子。
畢竟過會子要去見胡适才,還是少飲為妙。
眼見酒菜少了大半,衆人酒足飯飽,鄭陽提出去外面放火燭。
虞歡給陳蘇葉披上鬥篷,推着車将人帶到外面。
鄭陽上前點燃火燭,然後小跑回來瞧着。
隻見一點火星直沖天空,發出聲響,連隕落都沒有直接消失在夜空。
鄭陽将火折子交給俞封塵,自己則跑到虞歡身旁邀功。
“算你有功。”虞歡将荷包裡的藥膏交給鄭陽。
鄭陽愣神,直直的看向手中的盒子。
“笨死了你,下次不許受傷。”虞歡交代完事情便擡頭看火燭,再不理鄭陽。
火燭飛天時的火光映照着所有人的臉龐,同時也照進人心裡。
有人看花,有人看人。
陳蘇葉瞧着火光沖天再到消失不見,沒有之前的失落,反而覺得溫暖。
虞歡願意使喚鄭陽做火燭給自己看實屬難得,鄭陽對虞歡的情意也是。
還有陪着他們胡鬧的俞封塵,真真是讓人羨慕。
再比如現在正看着江清酒的蕭易,更是一段佳話。
她想着若是自己能有些許羁絆在這塵世,沒準便不會再怕洛輕銘,也不會覺得孤獨。
這是她除開第一世被洛輕銘寵着的時日以外,難得沒有想家的日子。
陳蘇葉豁然開朗,待火燭放完接着擡頭瞧着星星。
可惜好景不長,她身子羸弱沒辦法吹風,所以虞歡将她推進屋内。
此時以入夜,衆人散去,虞歡正要離開時,袖子卻被陳蘇葉扯住。
“你能不能陪陪我,跟我一起睡。”陳蘇葉實在是怕,之前也是這般,高高興興的慶功宴,之後沒多久她便被人暗算,差點連命都丢了,她可不敢自己一個人睡。
至少在她恢複前,她不能自己獨處。
虞歡想了想,去拿被子和陳蘇葉歇在一處。
許是太久沒有被人關心,如今在虞歡這裡,陳蘇葉反而開始像個孩子。
“虞歡師姐,不如講講門裡的事給我聽吧!”盡管她不是逍遙門的弟子,她依然管虞歡叫師姐,希望她們有些牽連。
虞歡瞧陳蘇葉的模樣,料想到她許是怕了,輕輕拍她的背,像哄師弟師妹們般的語氣開始講述:“那會我剛到逍遙門沒多久,人人都叫我小哭包。”
“那會你一定很難過吧!”陳蘇葉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來到紫陽,頓時共情于她的不易。
“是也不是,那會我有師姐師兄寵着,師叔們對我也很關照。”回憶起喜憂參半的往事,虞歡的眼神裡更多的是懷念,以及孤獨。
直到談起鄭陽,她的面色緩和許多,眼神裡多了些歡喜。
“那會可不止我一個哭包,還有鄭陽,他也是個小哭包。”虞歡說着,忍不住笑起來,任由陳蘇葉催促好一會才繼續講故事。
“我被人欺負的狠了,跑去後山哭,剛巧看到鄭陽在,他爬到高高的樹上,死死的抱住樹幹,下面盡是欺負他的人,那些人是外門弟子,他們怕我告狀,丢下鄭陽就跑了。”她的聲音十分柔和,雖然是講述他們悲慘時日,聽着卻一點都感受不到悲傷。
“那鄭陽呢?”陳蘇葉開口問虞歡。
虞歡看向陳蘇葉時也是萬分溫柔的模樣,她擡頭瞧陳蘇葉,緊接着回答:“他的眼淚還挂在臉上,跟我一樣,見到我的時候卻不怕了,他說要請我吃蜂蜜。”
“後來我們被蜜蜂追着蟄,他為了保護我,臉上被蟄了幾下,那會的蜂蜜确實甜。”虞歡的聲音在陳蘇葉耳邊回響,陳蘇葉好似透過虞歡的聲音也嘗到了蜂蜜。
她沒有打擾虞歡,而是在旁靜靜聽着,等虞歡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