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看是這樣,咱們得等着人來救。”蕭易撫上江清酒的前額,還好并未發熱,他松了口氣将功勞歸結于苦仁丸。
江清酒發現二人姿勢奇怪的很,他嘗試屈膝,想着二人蜷坐在地也比現在直直壓着蕭易強。
可惜并未如願,他雙腿無力,與其說是挪動,更像是給蕭易撓癢癢。
“坑洞狹窄,你身上有傷,最好别活動。”雖然之前服過丸藥,但他怕難以自控,隻好先提醒江清酒,畢竟他不是什麼君子。
趁人之危的事情之前沒少做,可面對阿酒,他怎麼也不願如此。
其實江清酒并非解了藥性,不過是暫且壓下,不知何時再起效用。
“我這是怎麼了?江清酒隐約記得些事情,但大部分都是模糊的殘影。
“蛇毒産生的幻象,以及藤蔓毒發作。”蕭易不得不提醒江清酒,希望他盡量留意。
可對方重視的細節并不在此。
“都怪我砍了藤蔓。”江清酒垂頭緻歉的同時,沒給蕭易回答的機會,張口便問是什麼毒。
蕭易不好回答,隻說是難解的毒。
江清酒點頭應答,其實蕭易不說他也能感覺到身上這股燥熱感比之前更甚,隻是不好張口明說。
他環顧四周,轉移注意的同時想着能讓他們離開的法子。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腳踝,和蕭易的手上。
指尖處的印痕看起來像牙印,仔細瞧着有點像他留下的,而蕭易面色蒼白顯然與它有關。
“我的血可以解毒,所以給你用了些。”蕭易怕江清酒不放心,直接攤開手給他瞧。
他遮掩的藏起來定會讓阿酒懷疑,不如直接給他看來的坦誠。
“餘下的傷是之前不小心踩中陷阱被石子劃傷,而且無毒,阿酒不必擔心。”蕭易繼續給江清酒解釋。
見蕭易如此說,江清酒心中大石算是落地。
畢竟擔心于事無補,不如盡快找機會離開。
此時江清酒清醒,蛇毒減去大半,但是體内的燥熱并未消退,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對蕭易做些不軌之事,真得盡快回去。
他再次環顧周圍,試圖尋找生機。
許是周圍溫度上升,消失的藤蔓不知從何處鑽出,纏住他們的手腕。
好在坑洞狹窄,藤蔓雖然拼命往裡鑽,但效果甚微。
正因如此他們逃過一劫,可手腳難以活動,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江清酒整個人更像是架在蕭易腿上般,他略微掙紮,但掙紮無果。
此時蕭易有些心猿意馬,拼命回憶着細枝末節分散注意,他想起之前拿上的信号彈,幹脆死馬當活馬醫,萬一鄭陽他們瞧見趕過來,總比什麼都不做強些。
他拿起信号彈,江清酒配合的扯下套繩,那東西像團火球,升上天空再無反應。
“往好處想想至少現在二人作伴能談談作為。”見江清酒眉頭緊皺,他努力找話題閑聊。
沒想到直擊命門,江清酒想得出神不說,眉頭皺的比之前還厲害。
蕭易以為他被藥效發作,差點撫上江清酒眉心時,對面的人開了口。
“那蕭大哥認為,什麼是作為?”江清酒聽得心煩,蕭易的言論和師傅師伯并無區别,好似非要将他困在殼子裡。
可他從來不是随意接受擺弄的人,履行大師兄的職責是為了還恩。
話雖如此,但他聽到蕭易的話難免存了期許,希望蕭易别像其他人一般。
蕭易沉思片刻回道:“能承擔所為便是作為。”
江清酒的眸子亮了起來,似是有燭火被燃起,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隻要擔得起,哪怕不作為也可稱為作為?”他反問蕭易,更為自己找了理由。
“當然。”蕭易答話,後面的才是重點。
“阿酒你應該卸下重擔,去外面走走。”他總算引出後面的話,先前他說不出口,總覺得突兀,如今正好。
隻是場合略顯窘迫。
“什麼重擔?”江清酒下意識反駁,然後半開玩笑地指了指藤蔓:“這些重擔嗎?”
蕭易搖搖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作為大師兄,你做的夠多,是時候去做你自己。”
旁人不知但他不是别人,江清酒從小開始管理門中大小事務,幾時有過玩鬧,初遇那時阿酒二十歲,已然成熟穩重,可現在看着,是個稚氣已脫的少年。
可這少年,饒是比其他少年擔了不止幾倍的重擔。
如今他早到幾年,正是撥亂反正的時候,他想江清酒活得自由,而不是做什麼信囊。
“比起大師兄我還差得遠。”江清酒輕歎口氣,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替自己辯解:“蕭大哥别誤會,我不是再說其他人。”
話音落下他自己都覺得勉強。
可悲又可笑。
他低下頭,目光放在青紫色的藤蔓上,許是藥效起了,心中的燥熱更甚,難以壓制時,心口居然泛着疼痛。
如果大師兄活着,會不會如此狼狽?他想到這點,心裡更不是滋味。
尤其想到若是他沒有逍遙門大師兄的身份,如今陪着蕭易的也不會是他。
這是他偷來的,江清酒想要回避,可想法催生出來,他根本止不住,比藤蔓更加密集的困着他,讓他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