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許是聽見江清酒的禱告,手指顫動,可惜無人瞧見。
陳蘇葉從懷中拿出之前的藥材盡數交給胡适才。
胡适才表示有了藥材可以研制藥力更強的藥膏,對患處有奇效。
陳蘇葉點點頭,然後詢問俞封塵的情況。
“等他醒了,十日内便可痊愈。”胡适才撚撚小胡子,并未詳細告知陳蘇葉,更多的是勸她看顧着。
此話一出虞歡反而不樂意,葉子身上的傷也需要醫治,怎麼好整日守着俞封塵,還不如讓她來。
虞歡說完後鄭陽當即表示自己願意分擔,俞封塵是他的兄弟,兄弟有難當大哥的自然不能缺席。
“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大哥?結拜的事怎麼不叫我?”虞歡挑眉揶揄鄭陽,手指戳在他額頭道:“若是真閑得慌,趕快拿些藥來。”
她瞧着陳蘇葉和江清酒有些撐不住,二人皆是面色慘白,呆站在原地。
直到鄭陽回來,二人服藥後,面色逐漸緩和些。
江清酒坐在木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蕭易。
陳蘇葉好些,她看向俞封塵,卻時不時的照顧到虞歡他們。
她雖然緊張俞封塵,但她明白醫堂是胡适才的地盤,門内盡是虞歡他們的師弟師妹。
看着幾人确實擔心俞封塵,再加上自己過意不去,她最後堅持留下來守夜。
畢竟俞封塵是為了救她才受的重傷,于情于理她都要照顧他。
不提還好,一提及此事江清酒也坐不住,搖搖晃晃的起身打算照顧蕭易。
蕭易眼下昏着,哪裡需要江清酒忙着,估計他若是醒着也不想如此。
江清酒堅持,最終隻得将二人分别擡至卧房,一人一間讓他們守着。
陳蘇葉慶幸醫堂的卧房夠多,不然整晚和江清酒面對面,她怎麼受的住。
“知道你會醫術我不擔心,記得勤換藥。”胡适才将一堆瓶瓶罐罐交給陳蘇葉,他指指旁邊的藥罐,那些是給俞封塵的,另外附上藥方一張,提醒他們什麼時候服藥。
陳蘇葉盡力對着胡适才鞠躬,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胡适才擺擺手,緊跟着離開此處去隔壁。
隔壁是江清酒在的卧房,他的傷情比陳蘇葉嚴重,雖然搖搖晃晃的起身,但還是坐着木車好些。
好在他自小習武,身子比常人恢複快些,再加上蕭易拼死護着,才得以行動。
江清酒幫着治過小傷,并不識藥理,因此他說的多了些,除了叮囑外還派遣個藥童跟着。
“多謝先生。”他對着胡适才拱手,示意藥童送人至門口。
随着胡适才的身影離開的還有輕微的歎息聲。
待藥童送胡适才出門後便被他攔在門外,吩咐在門外候着即可。
藥童聽命行事,仔細關好門窗,然後守在外面。
江清酒坐在蕭易的身旁,看着他慘白如紙的面容,心裡像是刀割般的疼。
他想不明白,為何蕭易要拿命救他,也不清楚自己對蕭易的感情,隻是想着若是蕭大哥能醒來,自己願意用命去交換。
幾乎是無意識的,他伸出手,額頭到脖頸,輕緩的遊走,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後,他立刻轉動木車的輪子,帶他去桌前拿藥,緊跟着用水送服。
他以為自己是餘毒未清,可他服藥之後,心中的火焰依然熱烈燃燒,他又驅動木車返回床邊。
蕭易安靜的像個木瓷娃娃,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看上去像是精緻的藝術品。
江清酒一下子看的癡了,他知道蕭易生的俊美,舉手投足盡是儒雅,可眼下的蕭易隻剩一副空殼,依然讓他心裡被暖意填滿。
當他的手撫到唇角時,情不自禁的差點親上去。
而之前遺忘的記憶也被找回,在坑洞裡稍顯旖旎的碎片被一一拼湊。
有他借着藥力向蕭易求歡,還有他對着蕭易上下其手,更有蕭易隐忍的包容和保護,無一不認準真相。
蕭易喜歡他,他也喜歡蕭易。
這個想法突然冒出,如炸雷般掃清其他想法。
擔心自己會把兄弟情當□□慕,江清酒從另一邊上榻,來到蕭易身旁。
他必須要驗證自己對蕭易的感情,是否是他的錯認。
“對不住了蕭大哥。”江清酒小聲說着,整個人靠近蕭易,最後握上蕭易的手。
他閉着眼感受,蕭易明明昏迷着,他卻覺得人是鮮活的,甚至帶着滾燙的體溫,從手掌心蔓延到心裡。
僅是十指緊扣,僅是待在蕭易身旁便讓他如此歡喜,他好似聽見心跳聲在房間回響,每次劇烈的跳動就是同他證明他的想法不是錯的。
這種情緒在他人生中的十七年從未發生過,他認定他确實愛慕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