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置之?陛下當真不關心嫔妾的死活?”柳瑩沒想以死相逼,她是想提醒洛輕銘羊皮卷為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洛輕銘當然明白,但他懶得安慰柳瑩,索性敷衍回答。
柳瑩見洛輕銘并不準備做事,再磋磨下去也是暗自傷神,話音落下時人轉身離開乾清宮。
“希望陛下信守承諾,别做背信棄義的小人。”柳瑩拂袖離去時,連孫德榮的問安都不予回答。
僅短短幾字,又讓洛輕銘陷入回憶。
這次是程素衣。
柳瑩回去後,她進言被打回的消息傳的風風雨雨,她還沒來得及消氣,便得到洛輕銘親傳的手谕。
将銀環和銀霜派到她宮裡去當差,做個普通灑掃宮女即可,此事暫不追究。
什麼暫不追究?怕是以後都不會再提。
她以為洛輕銘最多是粉飾太平,沒想到把人送到面前來惡心她,她為自己認為洛輕銘能解決問題,對他存了希冀心生悔意。
洛輕銘利字當頭,現在對他最有價值的是羊皮卷,她不可以自亂陣腳,要好好想想以後。
别說柳瑩,之前跟在旁邊的烏桃都覺得此事晦氣。
審問那會她和招财陪着,要不是主子沒讓她過去,她高低要好好審審二人。
什麼東西?無故上來攀咬的雜碎,真以為能飛黃騰達?怕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她立刻喊二人過來,主子寬厚不代表可以沒規矩。
此時柳瑩回過神,發現烏桃氣勢洶洶的喊人來,提醒烏桃溫和些。
“烏桃!”她用眼神示意烏桃退後,烏桃不依見她微微皺眉才退下。
她明白烏桃的意思,但她不能總被人護着,她也得護着對她好的人。
二人剛好到門外,恭恭敬敬的走進來。
銀霜倒還好,沒什麼纰漏,銀環東瞧西看,像是做賊。
“本宮能吃了你們不成?”柳瑩眉眼彎彎的瞧着二人,順帶着賞了二人一人一個銀豆子。
銀霜立刻跪下謝恩,看着像是忠心侍主的模樣。
實際上也是如此,這麼好的銀豆子她第一次拿,自然覺得跟着柳瑩以後吃穿不愁。
銀環心思多,雖然清晨和陛下交底,也說會告知櫻妃娘娘真相,但話到嘴邊她猶豫下來。
昨兒她親眼瞧見應嫔更受寵,讓她跟着櫻妃她覺得吃虧。
柳瑩當然知道銀環一肚子壞水,她話鋒一轉:“本宮不會虧待你們,可若是你們要是有二心,别怪本宮心狠。”
銀環被突如其來的壓迫吓到,最終在柳瑩的耳邊将事情說清楚。
柳瑩終于明白洛輕銘的用意。
還真是高明,将人打發給過來,再讓雲雀保護着,難怪他能當帝王,準備秋後算賬是吧!
柳瑩又給了二人蜜棗,然後傳招财過來帶二人去小倉庫整理用具。
事情解決後她回内卧歇息,想着找點什麼苗頭打擊二人。
機會很快便到了。
許是洛輕銘要補償柳瑩,吩咐秀坊的女工們加急趕制,僅過了兩日便将衣衫縫好送了過來。
柳瑩看着潔白如雪的敞衣,摸着柔軟的毛皮,心裡别提多高興。
一想到遠在千裡外的蘇姐姐也有這麼暖和的皮衣穿,她更為高興,披上轉了幾圈。
“主子,天寒路滑您當心些。”烏桃在旁緊跟着,生怕柳瑩摔倒。
柳瑩回頭粲然一笑道:“烏桃這般唠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娘親呢!”
她對着烏桃做了個鬼臉,順便開她的玩笑。
其實她哪裡知道娘親是什麼含義,印象裡都是别人的娘親,會給自家女兒做衣服梳洗打扮,而她的印象裡隻有掃帚和髒水。
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和她同住的怪老頭,不過老頭最後也沒留下。
她揉揉略帶酸澀的眼眶,又轉了幾個圈。
“主子莫要折煞奴婢。”此時烏桃隻剩跪下讨饒,嘴裡還念着當心腳下。
她何德何能擔得起和尚書夫人平起平坐,就算是戲言也不行。
更何況她沒比主子年長許多,左右不過一十二年,可不能是這個輩分。
“快起來,娘親是聽着難受,不如算作姐姐,雲雀是妹妹,招财是哥哥,一大家子和樂美滿,豈不快哉?”柳瑩上前扶起烏桃,後面的話不像是開玩笑。
反正蘇姐姐也覺得烏桃不錯,又是背着小廣子說的,有什麼關系?
烏桃剛站起的雙腿又跪了下去,當即斷了柳瑩的念想:“主子不可胡說!”
她發自内心的對柳瑩體貼,雖然除了主仆還存了其他的心思,但不是能擺到明面上的東西。
柳瑩示意烏桃起身時,雲雀聽見名字以為柳瑩叫她,趕忙上前行禮。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拿我當外人是吧!這兒又沒有别人,何必守規矩?”柳瑩打心眼裡煩洛輕銘他們假模假式的做派,眼看着雲雀照瓢畫葫蘆,趕緊阻止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