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是齊衍特意為她準備,用來調理女子體寒。
是他發現雲雀面色慘白,特意備下的。
雲雀給衆人分食,小廣子貪多,當即便患了痢疾。
她檢查藥渣以及剩下的藥材,并無不妥,直接和柳瑩告饒,氣沖沖的去太醫院找齊衍。
柳瑩和烏桃無事,她認為事情有蹊跷,随即讓烏桃跟上去。
此時齊衍正喜滋滋的碾藥,聽見雲雀的叫嚷才擡頭,看見她氣呼呼的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深。
“是雲雀姐姐,來此有何事?”瞧着雲雀面色不似之前那般慘白,以為是自己的驅寒湯有效,還準備邀寵。
沒想到換來的是雲雀劈頭蓋臉的責罵。
“你若是心裡有氣,對着我來便可,何必折磨人呢?”雲雀将剩下的藥材塞到齊衍的手裡。
冷不防被雲雀責問一通,齊衍一頭霧水反問雲雀發生何事。
“齊簡衡,你敢問我發生何事?還不是你的驅寒湯鬧的?”不提倒好,提起此事雲雀更為惱火,她故意挑了個沒人來的角落好好和齊衍談談。
說起驅寒湯齊衍心道不妙,難不成是開錯方子害了人?
由不得多想,當即抓住雲雀的手腕為她診脈。
他眉頭微皺,感覺到不對勁,卻說不上來是什麼問題。
雲雀瞧他的表情,有種被戳破秘密的窘迫,她迅速抽回手腕。
“你當然希望我和主子有事,但是你的算盤落空了,主子和我都沒事,有事的是小廣子。”她一雙眼緊盯着齊衍,非要瞧出些許情況。
雖然齊衍起了壞心思,但她心裡不希望齊衍知道太多被洛輕銘滅口。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齊衍并不知道雲雀身中劇毒。
準确的說是洛輕銘刻意選了太醫們診不出來的藥。
“那驅寒湯你給小廣子喝了?”齊衍倒是抓得住重點,直接問雲雀。
他并不認識小廣子,隻是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女子。
“還好我分了些,不然我和主子都會躺在那裡。”雲雀沒明白齊衍的意思,依然氣呼呼地同人講道理。
齊衍倒是平靜,甚至笑出聲來,手裡的碾子沒停,一下一下的碾着藥。
雲雀反而氣得不輕,當即搶過他的碾子說道:“齊太醫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什麼解釋?”齊衍擡頭,溫柔的眸子對上雲雀滿是怒氣的杏目,學着雲雀的語氣回答:“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驅寒湯你卻送人的解釋?”
短短幾字聽罷,雲雀當場怔住,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小聲問他:“什麼特意為我準備?”
“今兒你來時我見你面色慘白許是氣血有滞,想着可能昨兒大雪着涼才配了副驅寒湯給你。”齊衍趁着雲雀震驚時從她手裡順出藥碾,捏在手中把玩。
雲雀的臉更為紅潤,似是不信齊衍的話,她張口辯駁:“那怎麼小廣子喝完患了痢疾?我怎麼知道你的湯有沒有問題?”
她其實已經信了他,隻是口是心非,嘴上讨便宜罷了。
“這方子适合女子服用,除了小廣子,其他人總沒大礙吧!”齊衍瞧出她執拗,非但不氣,反而覺得她直率。
總之是比之前讨喜的多。
雲雀聽完還想辯白,齊衍卻從角落走出,她隻得跟在身後。
“近日嚴寒莫要受凍,快些回吧!”齊衍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中掏出個小暖爐塞到雲雀手裡,趁着四下無人刮了下她的鼻尖。
本想将鬥篷給雲雀,又擔心她擔着閑言碎語,隻好用暖爐湊合,順便提醒她盡早回去。
雲雀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連句告辭都沒說轉身往門口走。
這時太醫們陸續到了太醫院,他隻好收回目光,繼續當他的齊小太醫。
他腦海中僅是雲雀被凍得鼻尖發紅的模樣,不像雀兒,像個小兔子,他想自己大抵是對雲雀動了心。
許是極力護着柳瑩的模樣,許是利落的施針救人,又許是拎着他回太醫院,再不然是剛才,他确實存着愛慕,隻是不知道雲雀會不會覺得感情來的突然,覺得輕賤。
齊衍想着來日方長,近日首要做的事多去雅青閣走動。
他拿着藥碾子繼續輾着藥材。
其實雲雀有回頭瞧他,她看着齊衍縮着肩膀,對着那群老匹夫又是奉承又是任由他們奚落,她心裡不是滋味。
不過旁觀如何,心疼又如何?在皇城裡無可奈何的人又不止他們,
隻得歎一聲造化弄人。
雲雀低頭走着,冷不防撞了個人,她正準備道歉,擡頭一看發現是烏桃。
“烏桃姐姐,你怎麼來了?”大概是受齊衍的影響,雲雀叫人時也喜歡加上稱呼。
烏桃顯然沒想到雲雀會喚她聲姐姐,好在反應快,當即便說是娘娘讓她過來,擔心雲雀被欺負,來看顧着雲雀。
“勞煩你跑一趟。”雲雀當然感謝烏桃,但她最感謝的還是柳瑩。
說完這話她習慣性的為烏桃讓出一步,意思是讓她先行。
可烏桃卻沒動,她和雲雀并肩走着,問雲雀可有收獲。
雲雀這才想起來自己剛來時那般不客氣,吵吵嚷嚷不說還對着齊衍惡語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