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說死,畢竟真要追根究底,與其說是死牢,不如說是出自他手。
這是他的方子。
“半個方子?”洛輕銘不解其意,忙問扁承德的意思。
“此藥有些怪異,兩種藥相克,但藥方的主人似乎并不知情,将兩種毒藥混在一起使用。”扁承德覺得奇怪,應青蕪雖然不通藥理,但不至于如此蠢笨。
轉念一想并非沒有可能,沒準真是巧合。
“啧。”洛輕銘心想着真是會給他找麻煩,眼下淑應合謀,還得想法子讓她們散夥。
不過憑應青蕪的性子,定不能容忍被人騎在頭上。
毒蟲的事情已經犯了他的忌諱,自然不會給淑貴嫔機會。
“你且先查着。”洛輕銘說完便離開藥廬,離開前還拿走三瓶玫瑰露。
他可得仔細點洗幹淨。
“老臣恭送陛下。”扁承德恭敬地行禮,不明白洛輕銘的舉動是何意,打算等應青蕪來時好好問問。
他吩咐藥童,再多準備些玫瑰露。
洛輕銘反複無常,可不能出岔子。
但其實洛輕銘明白始作俑者是誰,隻是現在沒法動人,命扁承德找證據也是為了以後穩妥。
回到乾清宮後大手一揮拟了旨,如今櫻妃久病不愈,但後宮不可無人管轄,特命淑貴嫔暫管後宮,賜玉如意和小鳳印一對。
他并未去看望淑貴嫔,而是由孫德榮宣旨送物件,這是給應青蕪留了臉面。
實際上淑貴嫔根本不在意洛輕銘是否到場,不如說人沒來她更自在。
吩咐青芝給孫德榮拿些賞銀,自己則端起架子仔細瞧着洛輕銘的賞賜。
她略有不滿,憑她的本事拿到鳳印完全是探囊取物,何必等着洛輕銘來賞賜。
更何況隻是個小鳳印。
“本宮遲早有一天會出人頭地,鳳印算什麼?鳳袍又算什麼?太後之位才最是尊容。”淑貴嫔輕撫手裡的白玉鳳印,面上盡是得意。
是她赢了。
“恭喜娘娘,陛下最終看出娘娘才是攜領六宮之人。”青芝送走孫德榮,回來回禀時發現自家主子高興的把玩手裡的鳳印,趕忙回來恭維着。
她心裡存着希冀,要是自家娘娘高興,放自己回去就好了。
可惜淑貴嫔并未有如此心思,她的青雲路才剛剛開始,怎麼可能放人?
“瞧你嘴甜的,去禦膳房領些蜜餞糕點。”面對青芝的恭維淑貴嫔倒是歡喜,讓她拿着花牌拿賞。
領賞是其次,主要是借此機會拉攏人心。
眼下柳瑩病着起不來,應青蕪不得盛寵,最有機會上位的人是她。
都說一時一變,現在不鞏固地位,等來了新人隻有認輸的份。
青芝領命,正欲退下時發現鳳印還在桌上隔着,她擡眸未等詢問便被淑貴嫔打了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這豈是您能肖想的?”淑貴嫔氣急,扯着她的耳朵把人拎過來。
僅此一瞬間她起了殺心,甚至想用些好玩的給她嘗嘗。
“奴婢知錯,奴婢并沒多想,隻是想問問主子要不要将東西收起來,免得被手腳不幹淨的賊人偷了去。”青芝呼痛求饒,希望淑貴嫔能手下留情。
淑貴嫔聽完神情倒是緩和些,她松開手,讓青芝滾下去。
她覺得自己真是魔怔,可權力正是如此惑人心智,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要争上位。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心裡清楚,巴不得柳瑩和應青蕪來偷,最好鬧得人盡皆知,讓大家來瞧瞧,這兩位高高在上的妒婦,暗地裡如何欺壓她。
這樣她才能穩坐高台,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守住權貴。
淑貴嫔狠狠的盯着青芝離去的背影,想着是不是被人收買,最近的行為真是反常。
若真是如此,青芝真不能再留。
青芝一路急行,走出啟文殿後才敢停下腳步。
其實擰耳朵不是很疼,真正讓她恐懼的是淑貴嫔的态度,以及冷的吓人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她不敢多想,趕緊去禦膳房領糕點,領完分給啟文殿的宮女太監,連隔壁交好的宮室也能沾沾喜氣。
一時間淑貴嫔寬待下人的消息傳了出來,淑貴嫔還在休息自然不知,可摘月宮完全不同,洛輕銘離開後應青蕪僅是小睡片刻便驚醒,之後再沒睡着。
她醒來時汗水将裡衣打濕大半,額上盡是汗珠。
“娘娘,您别吓唬綠瑩啊!”綠瑩聽見聲響趕忙沖進來,發現應青蕪直直的坐起,滿臉是汗的盯着前方。
可把她吓得不輕,伸出手在應青蕪面前揮了揮。
“她來找我了,她要來索我的命!”應青蕪似乎沒有回過神,對着綠瑩嘀咕。
幾個字飄進綠瑩的耳朵裡,她也跟着害怕起來。
她是誰?什麼索命?索誰的命?
應青蕪說完又轉頭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