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動手本宮親自來,隻是本宮不會管憐香惜玉,而且求情者同罪。”應青蕪扯着披帛不急于收力,她很享受此刻,采安像狗一樣拴着鍊子任她呼來喝去。
榮春聽完覺得求情沒有希望,想着由自己動手采安能舒服些,權衡後最終應下此事。
他用眼神鼓勵采安,若是能撐過去,還有活着的希望。
同時他也希望這位應嫔能反悔放過采安。
她隻是個小宮婢,能做什麼呢?哪怕真的背叛,又能為他的主子謀什麼福祉?
怕是什麼都拿不到,因此他不希望采安枉死。
此時采安反而冷靜下來,想着左右逃不過去,不如自己受刑,免得連累别人。
她提醒榮春,别因為這事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榮春萬般不舍,顫抖的手拿起勺子舀起糯米往采安嘴裡送。
勺子還未碰到嘴唇,應青蕪的聲音響起。
“涼糯米怎麼好入口?取些熱水來。”她看出榮春故意舀熟的和冷的糯米給采安,再加上剛才耽擱了時辰,糯米半溫算是适口,這怎麼行?
她本意是要罰人,這哪裡有懲罰的意思?
在旁站着的太監宮女們互相看了眼,誰都不願意去拿。
最後是在小廚房的綠瑩聽見聲音,端着壺熱水走了過來。
熱水盡數倒入碗中,氤氲的冒着熱氣,應青蕪十分滿意,臉上也露出笑容。
她接過榮春手中的勺子翻攪,片刻後放下勺子看着二人。
榮春僵住,這一碗喂下去,不是要采安的命嗎?
“本宮覺着女子不宜多食寒涼之物,如今湯湯水水的更好入口,你動作麻利些,莫要等它涼了。”應青蕪說完,又坐回椅子上。
長廊雖禦寒,但比不得内院暖和,她的鼻尖微微泛紅,催促榮春快些動手。
榮春心有不忍,可主子的命令不得不聽,最後舀起一勺混在一塊的糯米喂給采安。
采安費力吞下滾燙且半生不熟的糯米,疼的她眼淚直流硬是發不出聲音。
她下意識地掙紮也被旁邊的宮人死死抓住,隻能被一勺一勺的喂着。
抓住她的宮女太監都是平日同她交好的,看似幫着應青蕪實則個個提醒她撐住。
糯米本就不好吞咽,再加上燒得滾燙以及沒法咀嚼,看得出來采安是以命相搏換取生機。
說來也巧,等這碗糯米粥喂完,糯米飯剛好蒸熟。
應青蕪吩咐綠瑩端一屜即可,免得剩下的涼了。
綠瑩聽令,趕緊去拿不說,還略帶同情的看了采安一眼。
“糕點好吃,糯米飯也不差,你們在摘月宮當值,本宮何曾虧待過你們?”才一屜糯米,應青蕪不解氣,她看似教訓采安,實則說的是餘下的幾人。
太監宮女們無一人敢多言。
應青蕪大手一揮示意榮春繼續喂。
榮春回頭看着應青蕪,面上寫滿為難。
“若是她吃不下,你們幫她也行,隻不過她胃口實在小,以後就别吃了。”應青蕪輕描淡寫的說着,甚至連眼神都吝啬給他們。
如果僅是幫忙幾人還可,但明擺着他們幫忙就是害了采安,幾人縮在原地沒法上前。
應青蕪瞧采安實在難以咽下糯米,擡手将她脫臼的下巴接上。
“本宮向來待你們不薄,可你們這些沒心肝的從來不幫襯本宮,如今是咎由自取。”她示意榮春繼續。
榮春眼裡布滿血絲,他甚至想替采安受罰,可采安頻頻搖頭,他隻能忍下。
采安的喉嚨被燙的說不出話,依然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她想若是哄得這位應嫔娘娘高興,沒準會大發慈悲留自己一命。
可惜她想錯了,慈悲二字同應青蕪沒有半點關系。
她甚至覺得采安連慘叫都沒有,十分掃她的興。
不過她終究是低估了采安,三屜糯米飯下肚,人還有幾口氣在。
“你們機靈些,都是摘月宮的人,不三不四的東西少拿,不三不四的人少搭理,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不老實,可不是幾碗糯米飯的事。”應青蕪高高端着架子,她心裡是感謝青芝的,若不是來此一招,她也不會找了個樂子。
盡管并不能讓她盡興,總比了無生趣好些。
眼下立威已成,料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她得借由此事好好惡心惡心舒晚櫻。
舒晚櫻算什麼東西?敢和自己争寵,真是笑話。
應青蕪訓誡宮人後打算放過采安,賤命一條沒必要費心思。
“回吧!”她擡手示意綠瑩扶她回去,回去前再次警告衆人。
衆人皆松了口氣,有人還捏了捏采安的手給她打氣。
采安熱淚盈眶,想着自己總算撐住,她不敢哭,生怕惹惱這位應嫔。
本以為事情就此落幕,沒想到應青蕪剛邁出一步瞧見旁邊的古井,倒是起了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