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推卸責任,她知道榮春能來找她必然隻有她能解決此事,她旁敲側擊說不定能問到更多情報。
事情也并未讓她失望。
“淑貴嫔手段高明,但奴才不想與豺狼為伍。”榮春說着,連眼淚都顧不得擦,他端正身子規矩的跪在地上,求柳瑩照拂。
柳瑩揮揮手示意他上前說話。
“主子!”烏桃和招财同時出言,說話時人也站在前面攔住榮春。
榮春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隻得看着柳瑩。
柳瑩搖搖頭讓二人退下,有雲雀在暗處等着,還能讓她受傷?
不過她也示意烏桃和招财走近聽着。
榮春抓住機會趕緊跪在柳瑩面前。
還沒開口就看見柳瑩微微俯低身子,似是遷就他跪着。
他有些感動,覺得自己來對了,其他的主子哪裡會管奴才的死活?
“起來說話吧!”柳瑩看榮春仰望自己着實覺得奇怪,幹脆讓人起身。
榮春這回倒是聽話,起身之後也沒有大聲,他微微壓低聲音和柳瑩說消息。
“她去了歲安殿,淑貴嫔說有鬼在她身上,被整治一番回來之後瘋了。”他知道的不全,所以言簡意赅的說。
這話倒是出乎柳瑩的意料,她擡眼問榮春:“瘋了?真瘋了?”
她才不信淑貴嫔能借着由頭弄瘋應青蕪,才剛上任便出了此事,這不是給自己抹黑嗎?
淑貴嫔沒這麼蠢,她打算讓雲雀去查。
“确實瘋了,在内卧大喊大叫不說,還砸了好些東西。”榮春立馬答道,眼底還有種大仇得報的光亮。
他發現柳瑩也是如此神情。
雖然沒他這般明顯,但至少是歡喜的。
應青蕪受苦,柳瑩自然高興,再加上是淑貴嫔搞的鬼,左右都和她沒關系。
不過她得差人打聽打聽。
這都是後話,她現在得問問采安是誰,為何要讓應青蕪如此針對。
“采安是?”柳瑩問榮春時并沒擺架子,看上去親和有禮。
榮春也願意多說幾句。
“她之前是萬壽殿伺候的,後來那位和陛下生了嫌隙,奴才們被分到摘月宮。”他沒說實話,并不是他們一同被分到摘月宮,而是他給過好處,想照顧采安。
柳瑩聽着,雀被另一個人吸引。
“那位是什麼樣的人?”她實在好奇,得罪過洛輕銘的人,宮室的奴才沒被牽連,這是個厲害的人物。
“那人可是個英雄般的人物,行事光明磊落,對奴才們也是極好的,賞罰分明且做事妥帖。”榮春被柳瑩的問題帶入回憶,想起這位舊主子來。
見榮春難得露出笑容,柳瑩更為好奇。
“說她是英雄般的人物可不是假話,據老人講,這位可是跟陛下上過戰場的人,真真是巾帼不讓須眉,不過奴才沒見識過,奴才伺候主子那會,她已經是風光無量的娘娘。”榮春說着,好似回到那個時候。
他和采安還有幾個兄弟姐妹一起伺候娘娘,日子别提多暢快。
“奴才還見過主子束發穿盔甲,當真是英俊潇灑。”誇起這位舊主,他說的眉飛色舞,人也精神許多。
柳瑩聽到此處笑出聲,什麼英俊潇灑,再氣度不凡還能比得上仙人不成?
“那是因何才同陛下生了嫌隙?”她問榮春,實際上她心裡也明白,什麼嫌隙,要麼就是沒有利用價值,要麼就是沒法讨他歡心被他丢下。
棄子而已,早晚要被放下。
“奴才也不知,隻是某天陛下來後十分惱火,當即便撤了主子的牌子,直接差孫公公連夜把人送去隕月宮。”榮春回憶着,面上是不解的神情。
眼下他要投奔柳瑩,自然得言無不盡才行。
“她的名字是?若是以後去瞧瞧也能照拂一二。”柳瑩如此說,做又是另一回事。
無緣無故她去冷宮作什麼?隻是好奇便問上幾句。
不過她也覺得可笑,摘月隕月僅一字之差,态度卻是天差地别。
“任驕陽。”榮春恭敬地回答。
柳瑩将名字在心中默念一遍,緊跟着繼續問他:“采安是你什麼人?”
“采安……是……是奴才的妹妹。”榮春說這話時強壓下内心的酸澀。
他知道自己不配,可總歸心存妄想。
柳瑩瞧出不對勁卻沒點破,她沒立刻應承,反而再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