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了個好法子,若是有人發現便說宮女跌入井,若是無人發現就說淹死隻貓,反正屍體已經被宮女的哥哥血肉剔骨送去白骨營。”柳瑩的面上帶着驕傲,她看不起應青蕪,說此事時更覺得可笑。
真是三歲稚童都想不出的計劃。
她看向洛輕銘,觀察他的神色。
洛輕銘的臉色出奇的難看,她不确定是對應青蕪的計謀敗露感到丢臉還是自己識人不清有些後悔,抑或是兩者都有。
不論如何也不耽誤她繼續講。
“可對門也收到風,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次日早晨便布下天羅地網,說是天羅地網,實際上是梅開二度,利用鬼神之說折磨人而已。”柳瑩像是說書般,幾句為一段,順便假裝敲了下驚堂木。
提其鬼神之說,洛輕銘更顯不悅。
應青蕪和舒晚櫻真是鬥個沒完沒了。
本以為她們二人會給柳瑩施壓,沒想到倒是先狗咬狗。
鬥便鬥吧!還屢次犯他的忌諱,若不是沒法動手,他真想一個不留。
他等着柳瑩的後話,但柳瑩已經講完,正等着洛輕銘的命令。
二人面面相觑,眨過三次眼後柳瑩才繼續開口。
一開口便是要求。
“嫔妾此番想求陛下,将宮女的哥哥調去禦膳房。”她懶得廢話,先賣個人情給洛輕銘,再求他辦事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
而且他們互相算計,此時洛輕銘來她這裡,也是告誡她莫要生事。
看在這事的份上,洛輕銘也應該幫她。
“朕會讓孫德榮安排。”洛輕銘說完準備離開。
畢竟真共用晚膳,以柳瑩的性子,免不了陰陽怪氣,他才不想遭罪。
剛邁出幾步就被柳瑩的聲音喚回。
“陛下最好别去看你的心上人,她正在殿内撒瘋。”柳瑩說完直接閉上眼,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勢。
她全盤托出算是仁至義盡,至于洛輕銘如何抉擇,那是他的事。
洛輕銘擡起的腳微微頓了頓,然後大踏步邁出,想着柳瑩倒是仁義,仁義的性子有些像她。
可惜僅止于此。
他剛出門,小全子恭敬上前,将披風系在洛輕銘身上。
“朕自己走走,你在此等着孫德榮,告訴他伺候好櫻妃再回來。”洛輕銘吩咐完小全子,徑自走了出去。
小全子不敢進言,隻得跪拜說奴才記下,等洛輕銘走出老遠才起身。
洛輕銘望着紅牆綠瓦,牆檐上的積雪,以及偶爾落下的鴿子羽。
這些景象他十分熟悉卻也陌生得很,發現遠處有新來的宮女太監們踢毽子,沒等上前他們瞧見明晃晃的袍子,當即停下動作規矩的站好。
洛輕銘看得清楚,他們臉上的笑容消失,周圍又變得死寂,他轉身離去,心裡莫名發苦,從沒人在意他的喜樂,歡笑聲從來不屬于他,好似他隻配與豺狼為伍。
比如現在他清楚的明白,現在關注的不該是柳瑩,而是應青蕪和舒晚櫻。
舒晚櫻沒什麼好說的,他盡快除掉就是,應青蕪真是讓他猝不及防,甚至有些失控。
不過不全是壞事,眼下舒晚櫻動手會留下證據,有應青蕪在事情不會太難辦。
但應青蕪着實讓他起了殺心。
他越走越覺得空曠最後幹脆回了乾清宮,想着等應青蕪發瘋過後再去瞧她。
此時的應青蕪還在摔摔打打,時不時的哀嚎幾聲,身處夢境還是現實她已經分不清。
哪怕是次日清晨她整個人依然昏昏沉沉,嗓子幹澀沙啞,她也不理會。
與其說不理會,不如說根本沒有意識。
綠瑩根本不敢離開,但她也不敢進門,生怕自己被應青蕪給勒死。
小安子雖然想再讓榮春瞧瞧,但榮春卻拒絕,隻得作罷。
直到傍晚她才稍微清醒些。
“綠瑩!綠瑩!”她低低喚着,好不容易清醒她得抓緊時間。
綠瑩困的小雞啄米,哪裡能聽清應青蕪喊她,就在她差點睡過去時,砸東西的聲音使她驚醒。
她被吓得不輕,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時屋内再次響起呼喚聲。
“綠瑩!綠瑩!”這聲音帶着陰氣要索她的命,綠瑩瑟瑟發抖,最後鼓起勇氣進門。
一進門便是一雙滿是傷痕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陰恻恻的說道:“你去哪了?這般沒規矩該罰!”
雙手用力掐着綠瑩,可因為實在虛弱,綠瑩還能發出聲音替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