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芒老老實實的回話:“陛下時常關照,嫔妾記在心裡無以為報,僅能為陛下祈福,這一串串佛珠都是聽着嫔妾日夜誦經,定會關乎陛下。”
她說完起身退到旁邊,等着洛輕銘的吩咐,與其說是主子娘娘,不如說更像洛輕銘的侍女。
洛輕銘瞧着周芒的溫順,指尖挑起一串佛珠拿在手裡,緊接着去了主殿。
臨行前囑咐小全子将寒年節需要的物件給她送去。
“莫要薄待自己,若是身體不适宮宴不去也可。”他柔聲寬慰幾句,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芒行禮恭送洛傾銘,沒人在意她聲音哽咽。
她太久沒和人說話,自從德妃和賢妃一事發生,她就病了,到現在還沒痊愈。
“如今也好,至少不會被苛責。”她安慰自己,隻要能保住父親的官職,這些都不算什麼。
在旁伺候的宮人替自家主子收好串珠,畢竟是開過光的,可不能胡亂放。
周芒撇了一眼,一把将東西收進櫃子。
在丫鬟不解的神情中兀自回了内卧歇息。
閉眼前慶幸自己沒有愛上洛傾銘。
洛傾銘此時想起陳蘇葉,想起之前送她的金葵子。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串珠,脫手之際又穩穩抓住。
這般廉價哪裡襯他,不過用來告誡淑貴嫔也好。
他本想先歇在偏殿,看着周芒那張平庸的臉,實在是沒有興緻。
還不如陳蘇葉讨喜。
洛傾銘想着過些日子得從影宮帶人出來,免得柳瑩一家獨大。
正當洛傾銘想事情時,已經走到門口。
“奴婢叩見陛下,願陛下福壽康甯。”青芝看見洛傾銘從遠處走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擺件跪拜行禮。
洛傾銘點頭便讓人退下,緊接着走到門口。
青芝趕忙推門,連提醒都沒來得及,洛傾銘已經閃身進了偏廳。
“不是說無事在外面候着,進門做什麼?”淑貴嫔不知來人是洛傾銘,還以為是青芝。
本來擺弄寶石玉翠的手拿到旁邊的戒尺,起身準備教青芝規矩。
她得讓人明白,規矩不可廢。
“晚櫻倒是調皮。”洛傾銘擡手接下戒尺,看着沒有絲毫不悅。
淑貴嫔眸光微閃,然後嬌聲認錯。
她強壓下内心的不适,等着洛傾銘的發落,想着沒準是她打了應青蕪,洛傾銘是找她興師問罪的。
“你啊!你若想教訓人何必找這麼大的陣仗,活活給人把柄。”洛傾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将戒尺藏到案台上。
“嫔妾沒有!”淑貴嫔下意識替自己辯解,心裡想着以後一定讓應青蕪生不如死。
洛傾銘自然看出,他敲了敲台面說她做事太張揚,以後想罰直接罰了便是。
淑貴嫔乖順的聽着,她可不信洛傾銘會幫她。
随着他身手,淑貴嫔看見他手上拿的手串。
那鍊子她見過,是周芒的東西。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嫌惡,似是瞧不上他三心二意。
“晚櫻喜歡??”洛傾銘揚了揚手中的手串,最後遞到淑貴嫔面前。
“嫔妾不敢,哪裡像陛下這般博愛,将妹妹們看了個遍才到我。”淑貴嫔的話一語雙關,既說了手串也說了自己。
她才不會中意洛傾銘。
“晚櫻可是吃醋?”洛傾銘收回手串,想了想還是将手串放在桌上,發現淑貴嫔直直盯着,他微微勾唇說道:“這手串是周貴人日夜祈福,用來保平安的。”
他似是意猶未盡,還想誇贊周芒,卻瞥見淑貴嫔的表情十分微妙。
似笑非笑還帶着鄙夷。
說到祈福時她的眉頭才舒展開。
什麼日夜祈福?真是能編,周芒早就被自己下了毒,每天日上三竿才起,日落西山前便睡下,哪裡會熬到天光。
這話自然是騙洛傾銘的,偏生他還來自己面前炫耀。
“嫔妾失儀,請陛下勿怪。”雖說她明白前因後果,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可惜洛傾銘打斷她後面的話。
“朕記得你在濃霧中尋覓,隻為了朕能平安,貴嫔的用心朕看在眼裡。”洛傾銘拿起手串交到淑貴嫔手裡,情真意切的說着:“朕将他交付與你,是希望你能安康。”
淑貴嫔的臉色霎時變得灰白,當着洛輕銘的面不好發作。
她拿起手串細細端詳,違心誇贊确實是好東西。
其實她根本看不上,甚至覺得這東西被他們下了毒。
“寒年節的物件可備好了?”洛傾銘實在不想看淑貴嫔臉上的陰謀,幹脆轉移話題。
冷不丁被問住,淑貴嫔愣了一瞬,緊跟着回答:“均已準備妥帖,宴請的官員均已發過請帖,歌舞明兒便能進宮。”
“佳肴美酒還請陛下恩準。”淑貴嫔說完,起身去案台上拿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