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傾斜的瞬間她想着若是喝了毒酒和青芝去了便是。
她到底是高看自己。
在酒壺傾斜還未灑出酒時,她撥動暗扣,下一瞬間有酒落入她的口中。
是沒毒的酒。
她笑自己重情義,大罵青芝不仁義,一會又急匆匆的收好物件讨好洛輕銘。
當然這些都是她醉後的幻影。
許是餘毒未清,她又入了夢。
這次她的夢裡除了青芝沒有任何人。
她惡狠狠的朝青芝撲去,用力掐着她的脖頸,直到青芝讨饒也沒停手。
應青蕪的眼淚落在青芝的面頰上,哀嚎聲在她耳邊回響。
有求饒的也有大罵應青蕪不仁義的,總歸是沒有解釋。
二人皆是雙眼通紅,青芝似是有神力似的,她竟推開應青蕪,翻身壓制住。
她們扭打在一起,二人面上僅是想殺死對方的狠辣。
應青蕪的臉被抓傷,青芝身上全是拍打過的痕迹。
随後應青蕪占上風,她毫不猶豫地掐住青芝的脖頸,雙手按住的同時,十指不斷收緊。
青芝奮力掙紮,面頰漲得通紅,一雙手胡亂揮着,最終兩眼一翻再無掙紮。
發覺青芝被自己掐死,應青蕪的手僵在原地,依舊掐在她的脖頸。
她的眼淚滴在青芝慘白的面頰,無一不提醒她已經殺了青芝。
這次她明白,自己并無退路,伸手探了探青芝的鼻息。
青芝沒有半點氣息,她不放心,生生将人的脖子扭斷,随後滿意的起身。
起身後發現青芝腿間有水迹,她嫌棄的啐了口唾沫,緊接着想怎麼處理殘局,不能讓綠瑩他們瞧見。
“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應青蕪咂咂嘴,興高采烈地去找她放在櫃子裡的化屍粉。
當她拿了瓶子返回屍體處時,卻發現青芝睜大雙眼,直直的看着上方。
應青蕪立刻上前,左手掃過眼皮替人合眼。
可青芝似是鐵了心一般同她作對,被合上的雙眼再次睜開,這次依然是看着應青蕪。
沒死透?應青蕪想着許是肌肉僵硬所緻,再次替人合眼。
這次連眼皮都沒合上,青芝的雙眼看起來比死之前更加有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房梁。
應青蕪不知怎的,總覺得青芝緊緊的盯着她,心裡發毛。
她看向青芝,青芝還在盯着房梁,但她别開目光後,那種被人看着的惡寒感又朝她襲來。
是青芝!青芝沒打算放過她。
應青蕪抽出頭上的銀簪,想都沒想就往青芝的雙眼刺去。
“你我自小相識,有苦一起吃,有福也共享,你為何這般攔我?是見我過得好你心有不甘?我告訴你,你别想害我!”血液飛濺在她臉上,她也無暇顧及,話音未落下,青芝的雙眼被刺得模糊。
血水從眼眶滑落,最終隻剩下血窟窿。
應青蕪從窟窿裡看見自己的前路。
“你先去前面探路,等我死了你再找我算賬,可我活着一天,就要風光一天,你别來害我,不然我讓你在地府也過不安甯。”她擦了擦手中的銀簪,随後簪回頭上。
她将細密的發挽成精巧的發髻,最後将靈蛇簪穿過發髻固定。
緊接着拿出化屍粉,把青芝的屍體化個幹淨。
明明靜得可怕,她卻聽見青芝的哀鳴,可那又如何,人活着總是要死的。
死在她手裡不算虧本。
應青蕪瞧着青芝變成一灘血水,緊接着血水消失,散發着陣陣花香,她覺得十分可笑。
不論是她還是青芝,不過是紫禁城的養料罷了。
青芝消失,舒晚櫻會不會來尋她?應青蕪思來想去也沒有答案,可她希望舒晚櫻别來。
沒有什麼主仆情深,隻是個下賤的宮奴無辜死去,屍骨無存才讓她高興。
應青蕪心滿意足的回榻上歇息,想着以後會拿到鳳印,接受百官朝拜。
她哪裡知道,這場勝仗不過是她的臆想。
正如她根本不會關心自己對青芝是什麼心思,不論是愧疚還是難過,都随着那具屍體消散。
應青蕪睡得極好,直到綠瑩進門沒忍住喊出聲才吵醒她。
“蘭芝再也不敢了!”她冷不丁被吓到,驚慌失措時大喊一聲。
聲音尖銳的綠瑩也吓了一跳。
“主子……”她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開口。
應青蕪定神,發現自己身處内卧,發現旁邊的人是綠瑩後,整個人變得狂燥起來。
“怎麼回事?”她厲聲問綠瑩,難得的好心情被攪散,她根本不想輕聲細語的問話。
她臉上的傷口随着她面部浮動顯得更為猙獰,像一條條蚯蚓粘在臉上。
綠瑩的神情更為驚恐,好似應青蕪比鬼神還恐怖。
“主子……您……”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指着應青蕪,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應青蕪難以容忍綠瑩的結巴,眉頭皺起正準備罰她時,小安子在旁邊說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