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雨露均沾,算是半點不留情面。
周芒不敢動心,她沒有動心的權利。
她慶幸自己沒有對洛輕銘動心,不然下場隻會比賢妃和德妃更慘。
熏香過于安神,她甚至起了困意。
迷糊之際感覺榻上一沉,她立刻睜眼瞧來人是誰。
隻見一雙含情眼闖入她的視線,緊跟着的是帶着笑意的調侃。
“可是困了?”洛輕銘将她的碎發撥到耳後,随即又是一句調侃:“頭發可不能醒神。”
這兩句話說完周芒瞬間清醒,她連忙回話:“嫔妾不困。”
就算之前眼皮打鼓,聽到洛輕銘的聲音也醒了。
話引剛落便聽得洛輕銘說:“阿芒可願為朕添個孩兒。”
周芒冷不防被問住,她看着洛輕銘,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想問問洛輕銘是什麼意思,為何會選她。
最後也沒問,這問題太小家子氣了。
“你性子單純,慣不與人争,這是極好的品性。”洛輕銘知道周芒與旁人不同,她眼裡沒有欲望,不是不争,是不敢,怕滿盤皆屬。
這種人不好控制,因為他們所求的僅是一個肯定。
但洛輕銘沒有太多的耐心。
周芒不信洛輕銘說的,心裡卻動搖起來。
哪怕她知道洛輕銘故意拉攏她,隻有她生下龍子才安全,她依然心頭一暖。
大概是許久沒被人肯定,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紅。
“你能中選不是朕的本意,陰差陽錯卻害了你,你本該找個謙和有禮的夫君,每日對詩煮茶,而不是在宮裡蹉跎。”洛輕銘趁勢說着,想着打動周芒。
周芒心裡咯噔一下,冷不防被人說中心事又沒處躲,窘迫極了。
她強忍着眼淚,免得落下來擦不到。
“阿芒,是朕欠你,若是你能誕下龍兒,你的家族也會得到扶持。”洛輕銘見之前的話有用,又下一劑猛藥。
提到家族周芒的眼瞳猛地一縮,是啊!這是她的命,逃不了的。
“謝陛下疼惜。”她眼底的光亮消散,想着若是真能扶搖直上,也算是還了父母的恩情。
這幾日她心神不定,耳旁總有些細碎的聲音,說她往日花了多少銀錢。
其實她該想開點,這待遇可沒人擁有。
洛輕銘雖然不喜周芒,但也不願強迫人,見周芒同意才掀開她身上的錦被。
周芒容貌一般,勝在肌膚白皙,倒是好看的很。
她強忍着不發出聲音,以免被值夜的太監聽到,哪怕是情動時也提醒自己看起來美觀些,像個精緻的手把件,别因此讓陛下沒了興緻。
雲雨過後,洛輕銘将人攬在懷裡,他的手在周芒的小腹上摩挲,似是已經有了孩兒。
“若是公主必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性子像你,娴靜溫婉。”他隻說了半句,後面的沒說。
若是公主都會有去母留女的危險,更别提是皇子。
他還未到需要讓位的時候,誕下皇子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而且舒家和柳家内鬥未有結果,再擡個周家,怕是要亂套。
周芒的孩子肯定不會生下來,如今就是哄哄周芒和自己。
他隻說了有利的部分,弊端一字不提,
周芒聽完眼底有了些許希望,她也盼着自己有孩兒相伴。
洛輕銘戲做全套,抽空去見了應青蕪。
應青蕪面上的疤痕淡了不少,卻依然可見其印痕。
她的皮膚泛着灰粉色,許是日子将近得去泡藥池。
“夫君還來我這兒做什麼?我可不像周芒那般是個解語花。”她今兒或者明日得去藥廬,這麼算下來,還不知道茯苓什麼時候能來摘月宮幫她。
諸事不順她心裡更不是滋味。
洛輕銘反而春風得意。
“小醋壇子又打翻啦?”他攬着應青蕪,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
應青蕪掙了掙,而後鼻子一酸,話裡帶着委屈:“哪有什麼醋壇子?我哪裡敢吃味?”
僅聽到洛輕銘得聲音她便委屈的落下淚來。
平時見不到她心裡總是不安,更何況夫君還是去陪了别人。
“輕卿,你聽我解釋!”洛輕銘瞧她真生氣,立刻換了口吻認真解釋。
應青蕪掙紮的更厲害,先前有門第之見,她鬥不過和柳瑩她認,怎麼如今周芒也能比她得寵。
“我問過先生,他說你現在身子不宜有孕,而且現在正是風口浪尖,若是推你上去,你和你的母家都會受到牽連,周芒不同,淑貴嫔不會對她下手,你是安全的。”洛輕銘連珠炮似的抛出利害,生怕應青蕪錯怪他。
應青蕪語塞,她完全沒想那麼多,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夫君早已把事情安排好,而她居然誤會他。
她真是犯了天大的錯,傷了他的心。
“夫君!”應青蕪環抱住洛輕銘的腰,嬌聲道歉。
洛輕銘松了口氣,忙說輕卿不怪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