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和動作相反的是他輕柔的語氣,說完便大步離開。
流冰用盡力氣喊着:“罪人恭送主子。”
待洛輕銘走後,他無力的癱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藥。
他看得出來,那是扁承德所制,是上好的藥。
哪怕他犯了錯主子也不曾對他冷眼,他是有用的,除了死牢他哪裡也不能去,但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這地方溫暖又充滿算計,他更得讓應青蕪盡早離開。
可他如今廢了半邊,還不知何時能養好,顧不得其他,他必須盡快恢複,不能讓其他人替代他。
隻有他穩坐隊長的位置才能保住應青蕪。
他體内的蠱早已無解,至少在他死之前把應青蕪送出去。
流冰心想着,掙紮着起身塗洛輕銘給他拿的藥。
洛輕銘冷臉出了死牢,他回到乾清宮,對着一隻黑尾巴的信鴿發呆。
隻要他用信鴿,就能見程素衣一面,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沒用上。
流冰的身世他清楚的很,根本就沒有妹妹,應青蕪很有可能是流冰的情妹妹。
他不懷疑應青蕪對他的情意,但人心易變,他不能保證應青蕪永遠忠于他,而現在不論應青蕪心裡的人是誰,她和流冰,自己一定會選流冰。
他心裡煩悶,索性又去見了周芒。
此時的周芒确實讓他另眼相看,因為有了孩子,周芒徹底将他和孩子當作依仗,但孩子還未出世,因此周芒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他也因此久違的感受到愛,雖然在他身上甚少,但總歸來說确實幸福。
周芒會和他談起以後孩兒出世的日子,若是他真心喜愛周芒,若是他的孩兒真的能出世,他會更幸福。
可惜他心裡清楚不能如此。
次日一早,洛輕銘早朝時,有大臣提出應該早日宴請阿默的王阿琪那,以此敲定和平條約之事。
洛輕銘用周芒有孕,暫時不宜慶和來搪塞。
眼下多事之秋,他怎麼可能自找麻煩。
大臣被駁的啞口無言,最終隻得說陛下英明。
洛輕銘借此看清,不過是幾位烏合之衆,想推選新的高枝罷了。
倒是不必引蛇出洞,隻需打蛇即可。
他認為是周芒帶給他的吉兆,下朝後又去了周芒的住所。
淑貴嫔對此十分高興,他們二人現在越是開懷,分别之時就會更痛,到時侯她再養着周芒的孩子,不愁得不到洛輕銘的高看。
最好是個皇子,她還能母憑子歸。
柳瑩反而清閑的很,洛輕銘寵周芒正好,她落得清閑。
隻是氣壞了應青蕪,已經沒有花瓶砸,她打開箱子發現裡面的裘衣才想起流冰。
他為自己受傷,可自己整整兩日都沒見他,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她看了眼桌上的蘋果,拿了幾個直奔死牢。
身上的傷雖然沒痊愈,但想起自己獨守空房,她還不如去找流冰。
可她沒想到阿陽也在。
阿陽看見應青蕪的瞬間不悅的努努嘴,目光掃到她手裡的蘋果,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
“這有的人,慣會假惺惺,來看人隻帶幾個蘋果。”他小聲嘀咕卻沒逃過流冰的耳朵。
“阿陽!去把蘋果洗了!”流冰指使阿陽,讓人趕快出去。
他沒想趕人,隻是怕阿陽再待下去,二人會打起來。
阿陽從應青蕪手裡拿過蘋果,不情不願的嘟囔:“就知道指使我。”
他沒想到臨出門前被應青蕪叫住。
“蘋果寓意平安,我是希望他早日康複,難道你不希望他平安?”應青蕪心裡憋悶,阿陽自己送上門她怎麼會給他薄面,這都是他自找的。
她确實欠了流冰的人情,但不代表随便一個人就可以頤指氣使的數落她。
阿陽吃了鼈,正想回嘴卻發現流冰用眼神警告他,他委屈的退下。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牙尖嘴利的瘋女人。”他惡狠狠的洗着蘋果,将蘋果當成應青蕪。
應青蕪赢過阿陽,心情輕松些,面上帶着笑容。
她轉頭看向流冰時,笑容戛然而止。
流冰反應慢,此時臉上還挂着兇狠的表情,被應青蕪發現有些無措。
他沒有兇她的意思,希望她别誤會。
“你的傷……”就在流冰開口時,應青蕪同時開口,于是流冰立刻住口讓應青蕪先說。
其實二人問的是同一個問題,應青蕪先開口回答流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