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邊人退下,應承天恢複之前的神色,鄙夷地看了眼應青蕪,态度立刻轉變。
應青蕪絲毫不将二人放在眼裡,他們不開口,她也懶得開口。
看誰先忍不住,她巴不得等綠瑩他們來,正好坐實二人隻是利用她。
小半刻鐘後,應承天忍不住開口。
“你倒是風光。”他身子做的筆直,端起老爺的架子,應青蕪在她眼裡不過是個低賤的奴仆。
他必須要讓應青蕪知道誰才是主子。
安靜娴瞧自家夫君底氣十足,也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勢,就差讓應青蕪給她跪下。
“風光或落魄憑的是自己本事,難不成我現在風光,你們便要踩着我往上爬?”應青蕪微眯着眼,她想起之前再府上他們也是這般作态,那會她還是婢女,現在她可不必跪。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綠瑩和小安子就會回來,她隻需要做出被欺負的模樣即可。
“你……你這個沒心肝的賤蹄子,要不是老爺給你機會,你能站在這裡同我們耀武揚威?”安靜娴看她得意心裡不舒服,想着四下無人不能讓她得意。
她認為應青蕪所有的榮光都該是她女兒的,應青蕪是個奪走别人富貴的伥鬼,而且應青蕪是假身份。
高高在上的應嫔,不過是賤女蘭芝,是他們養的一條狗。
既是如此她何必留情面,豈不是滅自己威風?
應承天雖然擔心暴露,但夫人的話聽着确實解氣,是該給應青蕪長記性的教訓。
“好啊!你們若是覺得我搶了她的,大可以去陛下那裡說和,說你們如何不舍嫡女,把我丢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說說你們如何苛待我,你們敢嗎?”應青蕪說着,竟落了幾顆眼淚。
她說的極慢,就等着他們回來,說到此處二人剛巧在門口。
綠瑩端着茶準備進門,卻被小安子抓住。
想着自家主子陰晴不定,自己若是聽到些許秘密,關鍵時刻還能留下一命。
于是二人在門口偷聽。
應青蕪說完,應承天語塞,本來打響的如意算盤眼下落了空。
安靜娴見夫君不說話更為起勁:“你以為你得寵?等我的韻兒入宮,陛下還會看你?你本就是我韻兒的替代品罷了。”
應承天眼見要自報家門,沒等阻止應青蕪立刻接話。
“是啊!你們自小便喜歡姐姐,姐姐總是什麼都不缺,而我是什麼都沒有,吃穿用度還不如下人。”她的聲音哽咽,聽着像是那麼回事,實際上眉眼彎彎,笑得無比燦爛。
“夠了!韻兒是嫡女,你拿什麼和她比?”安靜娴最聽不得這種假惺惺的話,她起身準備打應青蕪,卻被應承天攔下。
“我先是陛下的貴妾,再是你們的女兒,打我可以,若是傳出去可保不了你們。”應青蕪的聲音帶着堅定,清晰的傳入綠瑩和小安子的耳朵裡。
二人不知道發生什麼,要是自家主子真的挨了打,不論會不會留疤,他們都逃不了幹系,罰月錢都是最輕的,聽到此處二人立刻沖進門。
應青蕪順勢抹了把眼淚,對面的安靜娴暴跳如雷隻能強忍着。
此時應青蕪卻将頭上的顫珠花钗戴在安靜娴頭上。
“我向來敬重您,一直沒回去看您我心裡有愧,這花钗就當給您賠罪。”她說完微微福身行禮,全然不介意之前的事。
應夫人看出應青蕪的嘲諷,但是發現上面嵌着兩顆價值不菲的珍珠,當即忍了下來。
畢竟是皇宮的物件,豈是尋常店鋪的手藝可比拟的。
一旁的應承天給自家夫人使眼色,讓她趕緊回話,
“既然你乖巧伶俐,我這個長輩也不與你計較。”她面色稍緩心裡樂得不行。
應青蕪自然看出應夫人的醜惡嘴臉,當即讓綠瑩請人移駕,自己要和應承天聊聊。
綠瑩擔心主子本來不想離開,但應青蕪堅持,她不情不願的和小安子帶着安靜娴離開。
應夫人知道她心裡有氣,說她狗仗人勢,直到綠瑩做了個請的手勢才動身。
應青蕪和應承天盯着他們的背影,打算等人盡數離開後再談。
此時綠瑩想到法子整這位狗眼看人低的應夫人。
她轉身将糕點的盤子交予小安子,緊接着帶着安靜娴到了個四面漏風的涼亭,說風景好是塊寶地,緊接着恭敬地行禮去熱茶。
說是熱茶,實際上恨不得多加些冷水進去,到小廚房後往裡面加些香醋,她特意慢行,讓安靜娴多吹些冷風,糕點也沒拿回來。
應夫人凍得打哆嗦,見她來立刻将所有的火氣發在這個宮婢身上。
“你這般怠惰,不怕我去告你的狀?不過是個宮女罷了,敢苛待我這個正三品夫人?”她看不起這些做奴婢的,宮裡又如何?還不是伺候人的。
想到此處她倒是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