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童般撒潑耍無賴的流冰,應青蕪有些無奈,她用筷子剃掉魚刺,一口口喂給流冰。
俗話說吃人嘴軟,流冰這回不幫她可不行。
流冰十分受用,享受應青蕪難得的投喂。
“我有個對頭,她父親幾次三番羞辱我,我想你幫我。”應青蕪見時機正好,筷子沒停,嘴上也沒停,見流冰沒反應,她又繼續說。
“她一直嘲笑我的出身,我想讓把她拉下來。”她說這些是為了鋪墊,引得流冰同情。
偏偏流冰真的聽進去,當即問她是誰。
“應承天應侍郎的千金——應紫韻。”應青蕪故意加重語氣,好讓流冰聽清楚。
流冰聽到是侍郎官的女兒,面色沉下去。
要是真的動手,這是徹底和主子對着幹,懲罰不會輕了。
應青蕪不是流冰肚子裡的蛔蟲,見流冰如此以為他不願意,心裡有種被辜負的失落。
“你不願意?”她雖是疑問,但帶着一絲期待。
“這可不是小事,若是被抓住把柄,你我都得被主子罰,我倒好說,從小被打慣了,你受不住。”流冰認為複仇不可魯莽。
但應青蕪卻不贊同,夫君知道自己偷了賬冊,又對設計他們的事默許,她掀了風浪有夫君給她善後,根本不用考慮其他。
可流冰不同,他從未被人優待,如今更是有了保護的人。
“主子知曉我和應家早有恩怨,說來也巧,你給我拿的任務便是他的,隻需要你幫我做些小事。”應青蕪繼續遊說流冰,甚至承諾要是被主子罰,她來替流冰。
流冰哪裡會同意,堂堂七尺男兒讓姑娘替自己受罰,他可做不出這種事。眼見拗不過應青蕪,一口答應下來。
“并不是耗費時間的事,舒蒼他有個表侄子叫舒如清,你差幾個人找機會讓他看見應紫韻的畫像。”應青蕪邊說邊注意流冰的反應,看他沒有不悅才繼續說下去。
“應紫韻雖然品行不佳,但樣貌是頂好的,不是什麼難事,這第二件事稍微有些難,城南有個秀才,約莫着四十幾歲,你找應紫韻身邊的丫鬟雲兒,讓她寫一封傾心于他的書信,連帶着畫像一并送去。”應青蕪還沒說完後續計劃,就被流冰打斷。
“此事不妥,若是這丫鬟反咬一口呢?”流冰立刻拒絕,他可以謀劃更周全的計謀,沒必要讓應青蕪犯險。
應青蕪先是搖搖頭,緊跟着解釋:“她是那個老東西的私生女,巴不得應紫韻下馬,給她騰位置呢!到時候你們找人好好勸勸就是,隻要她死咬住不知情,想必應承天也沒法子。”
流冰聽完覺得有理讓她接着說。
“有了這東西,到時候讓秀才也寫,這不就有私通的證據了,屆時你再差人盯着。”應青蕪僅說了大概計劃,在她看來根本不需要什麼精密的計劃。
而流冰的腦子裡卻盤算好。
這事情不能有任何失誤,不能查到自己和應青蕪身上的同時,又得保證必須事成。
他面露難色,最後深吸口氣答應下來。
“先别高興太早,我可有兩個條件,一是今後不許魯莽行動,二是你得給我做好吃的,直到我滿意為止。”總算有機會,他可得拿住應青蕪。
應青蕪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不就是讓流冰滿意嗎?她來之前吃的那個就不錯,以後學來便是。
想起康祿海,她還有事麻煩流冰。
“你有沒有讓人面上看不出來,醫者也查不出來,但是偶爾會毒發,發作起來十分難忍的那種毒藥。”反正今兒找流冰幫忙,怎麼都不算過分。
流冰笑她真是半點都不願吃虧。
“有是有,不過在秘藏閣裡,我得去拿。”流冰這意思是不急的話等他回去再說。
應青蕪沒說是不是急用,卻伸手搶過流冰手中的陶罐,意思是讓他快去快回。
“你别偷吃啊!”流冰歎了口氣,然後急匆匆的回去。
應青蕪低頭看了眼已經凝固的黃花炖魚,想着要是被他吃完,估計一整天都要在茅房度過。
說來也巧,就在此時阿陽回來,沒見到自家大哥,發現應青蕪還沒走。
沒等他問,應青蕪将陶罐塞給他,讓他去飯堂找師傅熱熱。
“你自己怎麼不去?”阿陽翻了個白眼,半點面子都沒給她。
“我去也行,隻不過你大哥回來,你說他是想看見你和你說說話,還是看見我呢?”應青蕪得意的仰起臉,滿眼的勝利之色。
阿陽冷哼一聲,還得再跑一趟。
他是為了大哥,才不是為了這個壞心眼的大嫂。
應青蕪僅看了眼阿陽的背影,然後等着流冰回來。
流冰面帶喜色的走來,看見應青蕪手中并沒有之前的陶罐,笑容僵在臉色。
“我的湯呢?”他聲音裡滿是委屈,拿着瓷瓶的手背在身後。
怎麼他出去一會再回來就不見了,他還沒喝呢!
“怕你吃冷的受涼,讓阿陽拿去熱熱,你先吃點别的。”應青蕪難得放緩聲音安慰他,覺得自己堅如磐石的心一下子軟下來。
誰能想到現在他面前撇嘴委屈的人是死牢的隊長,還是當初那個戲耍她的無賴呢!
流冰瞧應青蕪給他台階,二話沒說就順着下來,問應青蕪有什麼菜。
應青蕪沒打開自然不知道,隻說現在看看,若是有好吃的他就先墊墊肚子。
流冰點頭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