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紫韻哭哭啼啼的,好似如此能解決問題。
“女兒……要是嫁……過去,一輩子……就完……了。”她哭得喘不上氣,一字一字頓着說。
應承天大手一揮準備離開,卻被應紫韻拽住衣袖。
“你完了?你與人私奔的時候怎麼不說?現在陛下金口已開,你就是死了也得嫁!”說完他擡手扯過衣擺,大踏步離開。
眼下事情正忙,他哪裡有時間和應紫韻扯皮,舒家的聘禮還沒退呢!
聘禮倒是其次,自己得多備些彩禮,免得女兒受欺辱。
想開點說,宋清淮好歹沒有懷心思,對韻兒又真心,有他們在,應該不會出問題。
應承天想着,清點好彩禮差舒家來取。
有了之前的教訓,他怕有人突然劫走這些金銀字畫。
舒蒼來的快,像是故意等他消息,可當面點清時,卻發現少了些東西。
應承天疑惑,從未見過的東西,怎麼說是少了呢!
“此前陛下賞給櫻兒的翡翠玉镯,櫻兒給他表兄當作賀禮,镯子去哪兒了?還有青瓷琉璃花瓶一對,也沒見着。”舒蒼說着,指了指賬冊上的白紙黑字。
“你們在這兒等着我,就不怕我告到陛下哪兒治你的罪?”應承天氣的吹胡子瞪眼,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舒蒼不慌不忙,他放下賬冊好心提醒應承天:“此一時彼一時,你看看陛下還能不能理你,再說了證據擺在這兒,陛下會相信誰?”
應承天說不過舒蒼,隻得息事甯人,讓賬房拿錢,打發他們走人。
此時宋清淮也趕來府上,頂着姑爺的身份沒人敢攔他。
許是人逢喜事,他精神許多,看着比往日年輕,甚至換了衣衫。
不過在舒蒼和應承天面前,穿衣的過街老鼠,依然是過街老鼠。
更何況這老鼠馬上要成為自己的女婿。
“知道你眼神不佳,可沒想到這麼差,怕不是瞎了?”舒蒼打量宋清淮幾眼又嘲諷應承天:“人老了就得認命,盡早頤養天年吧!怕是再晚幾年,和瞎子搶飯吃。”
舒如清沒娶到應紫韻,對應家和宋清淮恨之入骨,見宋清淮處處不如自己,更是氣憤。
舅甥倆一唱一和,應承天的臉紅白轉換,想說什麼卻通通咽下。
“我再怎麼不堪,那也是陛下賜婚,你們有幾條命敢說陛下的不是?”宋清淮如今有靠山,不必像從前那般過活,自然不會給他們臉面。
舒如清深吸口氣,依然沒有沖淡心中的恥辱感,撇了宋清淮一眼,笑他是井底之蛙。
“坐井觀天也能天上掉餡餅,不像某些人,一輩子都沒辦法得償所願。”宋清淮并非真想和舒如清對着幹,隻是借由替應承天出氣當借口為自己出口惡氣。
舒如清說不過宋清淮,由舒蒼提醒倒是沒被牽着鼻子走,反正是來要錢,錢要到手才是目的。
“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舒蒼這話徹底挑開遮羞布,讓應承天無可辯駁。
如果有機會他真想如此。
“胡說!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嶽父大人能差你這幾錢?不過是想查清楚罷了。”宋清淮再次挺身而出。
一連兩次替自己說話,應承天的态度總算有所松緩,在宋清淮的幫助下一起核對賬目,最後算下來,确實少了東西。
眼看着必須得賠,應承天心疼自己手裡的銀子,宋清淮卻将賬目上的五成劃去,和人談成了。
他心裡清楚要是鬧到陛下哪裡他不可能占到便宜,舒蒼就是趁火打劫,這回是破财免災,沒想到居然能省下一大筆,他立刻去賬房支了銀子。
舒蒼拿了銀子和舒如清離開,應承天和宋清淮也并非像之前那般針鋒相對。
若是應承天知道此事有宋清淮的策劃,賬冊被換過,加上之前虛高報價,他們的帳和之前相差無幾,而且宋清淮拿了不少銀子可得另說。
畢竟進門前是宋清淮和舒蒼合謀,就是要騙應承天的銀子。
許是應承天今日疲累,他竟絲毫沒有察覺,還問宋清淮來此有何事。
他以為宋清淮來要錢,隻需像打法叫花子一般多給些銀子即可,誰知宋清淮不是來要錢的。
“小婿此來是答謝嶽丈,托您的福小婿過幾日便會去做個紀事。”宋清淮拱手行禮,看起來像是那麼回事。
應承天說不上來失望還是其他的,他和宋清淮沒差幾歲,紀事在師爺手底下當差,就比衙役好一點點,但隻是一點。
事無絕對,萬一宋清淮以後真的可以出人頭地呢?想到此處,倒是寬慰他别灰心,總有出頭之日。
宋清淮又是謙卑的鞠躬,絲毫不見過去的邋遢模樣。
雖然年長了些,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法子,應承天索性接納宋清淮。
二人聊的倒是投機,氣氛被突然沖進來的應紫韻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