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腦内一團亂麻時,宋清淮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 你别想耍小聰明,我說了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有你好果子吃。”宋清淮說完理了理衣擺,對着應紫韻做了個請的手勢。
應紫韻顫顫巍巍的擡手,由他扶着上馬車,宋清淮坐在她身旁。
馬車華貴,連車簾上的流蘇都是取最順滑的絲線所制,車簾的團花也是極難的下針才能做成這樣。
她一時看得出神,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是大小姐。
宋清淮冰冷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這臉面夠我吃幾年了。”
他言下之意便是此時花了銀子,以後要從應紫韻身上讨回來。
應紫韻沒有開口,她想多享受自己作為大小姐的片刻榮華。
她沒想到今天回去見爹娘,應青蕪和洛輕銘也在。
應青蕪淺笑看她,眼底盡是得意,洛輕銘時不時看向應青蕪,眼底流露出的寵溺讓應紫韻恨得牙根發癢。
應承天關切地問了幾句,安靜娴在一旁抹眼淚。
應紫韻沒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落,還得說自己一切安好。
宋清淮覺得應紫韻丢人,準備回去收拾她。
幾人維持表面和諧,洛輕銘提早吩咐孫德榮準備回門禮,打開後讓宋清淮移不開眼。
那是一對極好的步搖,定能賣個好價錢。
應紫韻心裡泛酸,這麼好的東西在洛輕銘這兒隻是給下人的賞賜,她的夫君隻會給她最廉價的木簪。
眼下應紫韻已經嫁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應承天認為自己應該往前看,别再抱有幻想。
而安靜娴唯一的希望是應紫韻過得好。
應青蕪瞧着應紫韻的模樣,再加上旁人說的,她高興極了,隻差誇贊應承天。
應承天要做的不止于此。
待幾人行禮謝恩後,應承天跪地懇求洛輕銘答應他的請求。
事出突然,沒人知道他要求什麼恩典,洛輕銘讓他起來說話。
“微臣的兩位女兒均已嫁人,實在是孤獨無依,微臣請求陛下準許微臣收雲兒作為義女,雲兒自小伺候韻兒,算是自小看着的孩子,如此也算有個慰藉。”應承天說完讓雲兒進門。
雲兒特意裝扮過,看着有幾分驕矜的氣質,确實與普通丫鬟不同。
她沒有說話,僅是順從的跪下,連頭也不敢擡。
此時安靜娴的舉動出乎應承天的意料。
“還望陛下看在我們年老,許雲兒照顧我們。”她本以為雲兒要勾搭應承天,沒想到應承天是思念韻兒,既然如此她不如成全。
應紫韻沒有說話,她看向雲兒,神色複雜。
今兒是她回門的日子,這是什麼意思?要她親眼看着他們恩斷義絕?還是她和應府再無關系?
她的手藏在袖子裡,緊緊的攥着帕子。
宋清淮眉開眼笑,不覺得有問題,反正該給的好處必須一點不落的給他。
應青蕪十分滿意應紫韻的神情,作為獎勵她必須推雲兒上去,也算是給應承天點甜頭。
洛輕銘沉吟片刻,最終由應青蕪說情,同意這場荒唐的加封。
雲兒不但是應承天的義女,破格被封了郡主,逢年過節均可進宮省親。
洛輕銘事忙,能陪應青蕪來已經是格外開恩,事畢自然盡快回去。
二人坐着官車回去,應青蕪的笑容像是鑲在臉上似的。
許是在宮外,她滿足的靠在洛輕銘肩上。
“高興了?”洛輕銘眉眼帶笑問她,聲音比平時溫柔許多。
“那是……”應青蕪話說一半起身和洛輕銘對視,緊接着撲到人懷裡嬌滴滴的謝恩。
“謝什麼,我是你夫君,自然得替你做主,不讓人欺負你。”洛輕銘的話裡帶着極易察覺得驕傲,好似幫了應青蕪是天大的事。
“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應青蕪吸了吸鼻子,差點又要哭。
洛輕銘捏了捏她的鼻尖哄着:“在夫君面前不必忍耐,想哭便哭,沒有人會笑話你。”
“我才不哭呢!有這麼好的夫君,我怕是做夢都會笑醒。”應青蕪得意的揚起嘴角,聲音帶着許久不見的稚嫩。
洛輕銘溫笑,說都依她。
随着馬車駛進皇城,二人的手也沒松開。
應青蕪如此意氣風發,應紫韻可就慘了。
洛輕銘和應青蕪離開後,更是個家宴。
說是團圓飯,可應紫韻和雲兒面對面坐着,她一口也吃不下。
她強忍着才沒有翻臉,連飯都沒吃直接打道回府,宋清淮體貼的在後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