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俞封塵瞧了也跟着開心。
可陳蘇葉忽略洛輕銘的身份,注定不會讓她平安離去,她也不知道宮裡的瑣事。
眼下周芒落胎,消息被阿默人得知,又送來朝見書,迫不及待要送人過來。
洛輕銘想着莫不如一網打盡,幹脆答應下來,十五日後舉行宮宴,希望他們按時赴宴。
忙于政事不忘給陳蘇葉寫信,提醒她盡早拿到羊皮卷。
陳蘇葉此時忙着吃喝大鬧,哪有心思去找羊皮卷。
她三日後才收到信,随手給扔到一旁,想着沒到日子催什麼催。
就算她能拿到也得拖延時間晚點回去,誰想看他那張臉。
她說的壯烈,實際上又偷偷把東西撿回來,回了句正在找尋。
寫好之後趕緊送到守門人手上,免得他晚收到再寫信催促自己。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四日後江清酒去找陳蘇葉,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蕭大哥這幾日對我愛答不理,我本來是想幫他整理雜物,卻把他的玉佩摔碎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和陳蘇葉說此事的時候,一直低着頭。
陳蘇葉趕緊追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甚至沒有怪我,但是我感覺到他心裡難受,我也嘗試修補,但碎片太多難以補全。”江清酒更為愧疚,想起蕭易這幾天不冷不熱的态度,更覺得他們之間生了嫌隙。
陳蘇葉安撫他,緊接着去探蕭易的口風。
蕭易嘴巴緊,這次連陳蘇葉都瞞着,甚至最後說他放下了。
陳蘇葉分明瞧出他眼中的不甘。
他不甘心放手,也不甘心他們之間疏離淡漠,可他隻能這麼做。
“你别後悔!”陳蘇葉放下狠話轉身離開。
她沒計較蕭易的态度,嘴角上揚準備教訓蕭易,至少得給蕭大哥上一課,嘴硬心軟可不行。
于是她立馬找到虞歡他們,商量自己的計劃。
她的計劃是做出江清酒重傷的假象,到時候蕭易定會真情流露。
“能行嗎?”鄭陽覺得是個馊主意,立刻出言勸告。
江清酒也有同樣的擔心,并非不信任陳蘇葉,而是蕭大哥心細如塵,很難騙過不說,要是暴露了怎麼辦?
“沒聽說過關心則亂啊?”陳蘇葉敲敲桌子,緊跟着說了句山人自有妙計。
鄭陽翻了個白眼,提醒他莫要壞事。
陳蘇葉也回了白眼,當即問他知不知道什麼叫狼來了。
鄭陽連連搖頭,轉頭詢問虞歡。
虞歡也搖頭,緊跟着幾個人看向陳蘇葉。
陳蘇葉卻閉口不談,隻告訴江清酒若是蕭易來找他時,裝病即可。
江清酒雖然心有懷疑,但他沒有更好的法子,隻得照做。
于是蕭易這五日忙上加忙,時不時便有人和他說江清酒受傷。
他次次不落,急匆匆的跑去,連汗都顧不得擦。
可每次去看江清酒,都發現人好好的,隻是裝病吓唬他。
他經常紅着臉來,黑着臉回去。
陳蘇葉也沒閑着大部分時間站在門口看他,眼底滿是騙過蕭易的得意。
蕭易宛如被發現秘密的孩童,難得帶着窘迫,卻什麼都沒說。
待人離開,陳蘇葉問躲在暗處的江清酒:“你還覺得他對你不好?”
江清酒搖搖頭,他并沒覺得蕭易待他不好,隻是心裡依然被不安占據。
陳蘇葉拍拍他的肩:“江師兄,有些事順其自然未嘗不可。”
她其實想說的是知足常樂,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太可笑。
畢竟她也曾有過不安的時候,比如之前面對洛輕銘,面對他不得已接納的妃嫔時。
在洛輕銘的縱容下,她做了許多錯事,最終這些錯變成利刃刺進她的心髒。
很疼,卻比不上當時洛輕銘罵她毒婦的萬分之一。
直到死前她才明白,一切都是洛輕銘設的局,自己作為最光鮮的棋子,自然得高調退場。
所以她沒辦法勸江清酒想開,她知道勸也勸不住,蕭易和洛輕銘不同,他遲早會明白,自己何必非要給人添堵?
陳蘇葉甩甩頭,拿起桌上的蜜餞往嘴裡塞,胡亂嚼了幾口吞下,咧着嘴露出一顆顆白牙對着江清酒承諾:“瞧好吧您!”
蜜餞清甜,她心裡的陰霾散去大半。
她幫蕭易和江清酒,也是救她自己,不單單是找靠山,還是在這無情殘酷的權力之争裡,尋得一絲慰藉。
來證明自己身處光明,擡頭便是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