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不必放在心上,我料想過回是這個結果,是我不夠優秀。”他安慰陳蘇葉,好似一切責任全都在他。
“不,俞師兄,你很好,你為人忠善,雖不善言辭但情真意切又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看似怯懦實際上是個有原則的人,常常能一語中的,身形魁梧容貌中成瞧着就有安全感,是我的問題,不論旁人如何,我現在還不想考慮感情,我此番回去兇多吉少,而且我心裡還沒有能容得下别人。”陳蘇葉誇贊俞封塵,字字真心,想着要是沒遇到過洛輕銘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俞封塵沉默,他從未想過面前的師妹心防竟如此嚴重,如此看來還是自己了解太少。
見俞封塵沉默,陳蘇葉又繼續說:“我與師兄雖不能連理,但師兄在我心裡是很重要的人,和鄭師兄虞師姐同樣重要,你們是我最親最好的知己。”
這話是真的,許是說到動情處,陳蘇葉的雙眼酸澀,她強忍着才沒落淚。
好不容易伸手可得的幸福,又被她給丢了。
“俞師兄不必妄自菲薄,有些人活着已是難事,她根本無暇顧及兒女情長,有知己相伴足以。”她說完對着俞封塵笑,希望俞封塵能明白。
俞封塵雖然沒法及時放下,但也算是豁然開朗,不似之前那般憋悶。
他又把镯子遞到陳蘇葉面前。
陳蘇葉當然不可能收下,可俞封塵将镯子順勢滑進陳蘇葉的手腕。
“保平安的,帶個吉利,你和它都要平安,等你回來要是真不喜歡,還我便是。”許是被拒絕過,俞封塵此時的語氣輕松許多,說完回給陳蘇葉一個微笑。
不知怎得,陳蘇葉竟有些感動,她突然發現原來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改變。
“好!那就說定了!等我回來咱們喝酒賞月!”陳蘇葉摩挲着手上的玉镯,又對着俞封塵行禮。
“我祝師兄事事順遂,能得償所願,我歸來之時會給師兄帶些寶貝!”她說完轉身離去再不停留。
而俞封塵大步回去,面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陳蘇葉,看來十分不舍。
鄭陽十分識趣,等身影消失在幾人眼中才問他進展如何。
“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俞封塵搖搖頭,他應該高興自己多了個師妹。
鄭陽攬住他的肩膀,說要陪他喝幾壇,他們不醉不歸。
“是你想喝吧!”虞歡扯着鄭陽的耳朵,說要看着他們,不許超過一盞。
鄭陽苦哈哈的和虞歡訴苦,俞封塵依然話少,心裡卻感覺到不同。
多虧陳蘇葉,他能感覺到世間的美,也能正視自己的内心。
正如陳蘇葉所說,他多了個師妹,又有知己相伴,屬實因禍得福。
陳蘇葉就沒那麼好運,拎着包裹下山,路上都在罵洛輕銘。
她自己沒發現,現在下山居然輕車熟路,明明之前吵過幾次辛苦。
陳蘇葉還想再拖,但直覺告訴她再拖下去會出事。
事實正是如此,要是她再不回去,洛輕銘便會斷了她的藥,到時候真會生不如死。
下山的路并不平坦,她的心難以平靜下來。
她知道自己該恨洛輕銘,但她怎麼也恨不起來。
一路上三人相對無言,直到坐上馬車,蕭易正打算開口,陳蘇葉連行李也來不及整理便倚着睡着了。
江清酒坐在陳蘇葉身旁,看着陳蘇葉的睡顔,他有些擔心俞封塵。
俞封塵自小沉默寡言,從來都是想得多說的少,他怕俞封塵會做傻事。
“不會的,俞封塵看似怯懦,實則堅韌不屈,經此一事他會有所成長。”蕭易看出江清酒的擔憂,驅車時體貼寬慰。
江清酒點點頭,同時又驚詫蕭易怎麼知道?
但他又有新的疑問,陳蘇葉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是貴人。”蕭易沒打算瞞着江清酒,趁這會直接挑明。
貴人?江清酒心下一驚,難怪拒絕俞封塵,原來她早已是别人的娘子。
不過他又開始擔憂,這位君王到底打着什麼算盤,竟讓宮裡的主子娘娘來江湖曆練。
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洛輕銘自然是前者。
“路途遙遠,先睡會吧!”蕭易瞧陳蘇葉睡得正香,哄着江清酒睡下。
江清酒本想多陪着蕭易,可聽蕭易說完等會替他,這才閉眼歇息。
再怎麼說路途遙遠,不能讓蕭易一個人驅車。
許是近日事忙,閉眼後沒一會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