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隻有應青蕪的冷嘲熱諷。
“你說走就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而且我跟你走,你能給我什麼好處?”應青蕪瞥了眼流冰,臉上滿是不理解。
她不明白聰明的隊長怎麼如今變得如此蠢笨。
“我們到處尋訪,一定會有名醫可以醫治的,我留了許多解藥和銀錢,你和我走不會吃虧。”流冰見應青蕪沒答應,也沒起身,就這麼等着。
“你以為我是因為身上有傷被困在這兒?你别傻了,再說你也救不了我,我不去泡藥池皮肉會腐爛化膿,若真心待我早就來找我,何必姗姗來遲。”應青蕪依然拒絕,甚至沒再看流冰一眼。
“我……”流冰不敢和應青蕪說實話,其實主子知道他偷溜進摘月宮,當即便罰了他,他養了幾天,等他能動之後得到兩個噩耗。
一是他這條腿算是廢了,二是他活不過三年。
正因如此他才想把應青蕪帶出去,在他死之前能保她平安,之後找個借口離開,應青蕪也可好好生活。
搏一搏還能活,要是真待在這兒,怕是不到三年應青蕪就會玉隕香消。
“出去尚且還有生機,要是再待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轉機。”他苦口婆心勸着應青蕪,可對方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和他作對,任由他好話說盡也無動于衷。
“什麼生機?我跟你出去才是斷了生機。”應青蕪有些脫力,不想讓流冰發現,她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在流冰看來,應青蕪的舉動更像是自取滅亡。
流冰心裡咯噔一下,但他依然不死心,留在宮裡怎麼都是死,不如出去搏一搏。
話雖如此但他沒勇氣強逼着應青蕪離開,他怕應青蕪恨他。
“你現在沒法出任務,也拿不到解藥,隻能關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裡,哪裡還有機會?”流冰搬出事實和應青蕪講道理。
“先不說你有沒有能力,就算能出去,也是一輩子躲藏,不像我在宮裡,有夫君疼愛,有錦衣華服,還不用受苦。”應青蕪停了一瞬才回話,顯然不願接受結果故意轉移話題。
“他要是真的愛你我半字不言,可他如此待你哪裡有半點上心?死牢沒接過任何保護你的任務,你别再執着了。”流冰心急顧不上應青蕪的心情,即便如此他下意識斟酌語氣。
可饒是如此,依然戳中應青蕪的痛處。
更何況如今應青蕪聽什麼都覺得諷刺,自然誤解流冰的意思。
“你胡說,你休想挑撥我和夫君的關系,你說,你目的何在?你别以為這樣是對我好,最自私的人就是你!”她往地上呸了下,要不是自己身上髒污,她定會伸手打流冰。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哪怕他現在愛你,你也不能拴住他一輩子,你知道他不缺漂亮姑娘,死牢裡有的是,隻要他願意,大把的姑娘往上貼,你又何必飛蛾撲火?”流冰心疼應青蕪,這話不單單說給應青蕪聽。
他也提醒自己,立刻斷了對應青蕪的心思,對大家都好。
帶人私逃是重罪,哪怕是主子不要的棋子,也不能随意發落。
要是他被發現,活剮都是輕的,說不怕也是假的。
理智告訴他别管,應青蕪的拒絕讓他下意識想退縮,每到這會他的心就會提醒他不能放棄。
他沒幾年活頭,想趁着自己還活着,别做後悔的事。
隻要應青蕪一句話,他會毫不猶豫帶人離開。
可他每進一步,應青蕪都會退一步,然後往他的心上捅刀子。
本就是一腔孤勇,現在他也開始動搖。
尤其是應青蕪說完身上膿包的來由,他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幫人脫險嗎?
“蘭芝!青木!輕輕!及時抽身吧!”流冰提醒後重重歎息,他擔心應青蕪又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如今覺得隊長當的實在是窩囊。
應青蕪并不買賬,甚至要告發流冰,換自己出去頂替他當隊長。
“哪怕他不愛我,我也不會選你這個吃人的小怪物,你連他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快走吧!我沒那麼傻,不會被你騙給你機會讓你填飽肚子。”她彎彎唇角,笑容滿是譏諷。
“你真以為我會吃了你?”流冰失笑,學着應青蕪的模樣勾了勾唇,無力感席卷全身,猩紅的眼顯得格外委屈。
他以為應青蕪會懂,結果應青蕪真以為他會吃了她。
“這可說不準,初見那會你吃了銀翠,嘴都沒來得及擦就來見我。”應青蕪警惕的看着流冰,生怕他撲過來咬她的喉嚨。
“所以你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個怪物?”流冰從牙縫裡擠出字詢問應青蕪,之後抿唇淺笑。
他雙眼泛酸,卻沒流下眼淚。
許是被傷人刀猝不及防的斬傷,他來不及感知疼痛便被巨大的疼痛襲擊到麻木。
銀翠?這個他沒記名字的人,卻被她記得清清楚楚,是為了這會找他算賬?
“初見你時,你就是個茹毛飲血的怪物,現在依然是。”應青蕪往後縮了縮,她看出流冰不對勁,整個人防備起來。
她左顧右盼,從微光裡看到個燭台,還是流冰之前拿的,她立刻爬過去,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拿起燭台并警告流冰莫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