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不理解洛輕銘為何突然發火,額頭上冷汗冒出,因為洛輕銘命她不許認罰,又不知道怎麼說,隻得僵在原地沉默。
為了活命,不寒摻,她努力說服自己,心裡早已把人罵了幾十遍。
洛輕銘瞧陳蘇葉還傷着,同她置氣也無用,上前将人扶起。
“你怎麼半分不像她。”這個她指的是剛才見的天真活潑的陳蘇葉,一會不見他竟有些想念。
這話自然被陳蘇葉聽去,她以為洛輕銘說的是溫白荷,垂下眼簾的同時心裡莫名酸澀。
她當然不像溫白荷,因為她是洛輕銘不喜歡的陳蘇葉啊!
狗男人!她悄悄白了洛輕銘一眼,真是惡心得很。
陳蘇葉的神情被洛輕銘捕捉,他想不通既然是同一個人态度怎麼差這麼多?
用鈴铛的陳蘇葉體諒他待他極好,現在的陳蘇葉除了忠誠一無所有。
陳蘇葉真的愛他嗎?有一瞬間洛輕銘的腦子裡蹦出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覺得奇怪,身為帝王本就該雨露均撒,一個陳蘇葉罷了,愛不愛他有什麼要緊?
想到此處他轉頭看向陳蘇葉,陳蘇葉剛巧看着他。
目光交彙的瞬間他察覺到陳蘇葉移開目光的同時,身子往後傾,顯然想要逃跑。
他湊上前問她可有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陳蘇葉結巴回話,同時覺得自己沒出息,死過兩次的人了,再近距離看洛輕銘,還覺得他好看。
難怪人們常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她認為老話有理。
洛輕銘扳回局勢,連個眼神都沒給陳蘇葉便起身到桌前坐下。
對于陳蘇葉,他認為點到為止即可,畢竟是個死士。
“最近幾日不得多行,注意傷口盡快恢複,到時候有事情和你說。”他賞罰分明,等陳蘇葉痊愈,還得要陳蘇葉做事。
陳蘇葉乖巧應答,實際上心裡打鼓,洛輕銘有事和她說,能是什麼好事?她隻希望别是天大的壞事。
等等!近日不許走動?那她怎麼恢複?可她要是多動傷口崩開,要是不走等她好了也沒法出任僞,這不是左右為難嗎?
正當她暗罵洛輕銘一百次時,孫德榮帶着晚膳進門。
陳蘇葉瞧見滿桌子的菜,沒她愛吃的不說,還有什麼勞什子桂花糕。
大晚上的吃桂花糕?是洛輕銘有毛病還是旁人有毛病?禦廚不想活了?
心情緩和的洛輕銘看見陳蘇葉對着桂花糕變了臉色,他眉毛微動,然後端到陳蘇葉面前,讓她在榻上享用。
他沒告訴陳蘇葉是自己做的,隻是笑着看陳蘇葉,拿起桂花糕送到陳蘇葉嘴邊。
陳蘇葉恨得牙癢癢,說句謝主隆恩然後盡數咽下。
自從陳白虞離開,她真的讨厭桂花糕。
活着嘛!不寒摻,她試圖安慰自己,一盤子的糕點被她吃幹淨。
本以為禦廚是小醜,沒想到小醜竟是她自己,陳蘇葉欲哭無淚,差點沒吐出來。
洛輕銘用帕子擦了擦手,提醒陳蘇葉好好歇息,吩咐孫德榮傳擡人來,回乾清宮歇息。
面對如此恭順的陳蘇葉突然失了胃口,索性回去吃。
陳蘇葉說了句恭送便躺下,想着最好别來。
洛輕銘在乾清宮用過晚膳後去了死牢找扁承德,本來對陳蘇葉隻是好奇,乖巧聽話倒是好說,要真是野性難馴,不好控制可不成。
扁承德說不好,隻得歸為癔症,也就是陳蘇葉自己幻想出相處場景,實際上并未發生。
說是得多見幾面才能确認。
可要真說是癔症也有些不對,畢竟陳蘇葉從未受過刺激,之前在死牢并未發現有問題,不然不會通過死牢的考核。
洛輕銘所能想到的隻能是在逍遙門殺雪狼那次,除了什麼問題。
但具體情況還是要先問陳蘇葉再說。
洛輕銘有些期待和陳蘇葉的會面。
陳蘇葉當晚并未安睡,而是做了噩夢,她夢見第一世的自己還有第二世的自己和原主,四人的記憶被提取在電視上播放。
那一幕幕,陳蘇葉既熟悉又陌生。
她是主角,又似是局外人。
每一世的結局都不同,給她造成的苦痛也不相同。
最終記憶播完,三人向她逼近,她們喋喋不休,非要陳蘇葉給個說法。
有人說陳蘇葉蠢,有人說陳蘇葉是個盜賊,她百口莫辯,從夢中醒來裡,喉頭腥甜,咳出口血來。
“呵呵。”她想罵人卻不知怎麼說,要是她能重生多好,重生到自己第一世還未愛上洛輕銘的時候,消去部分記憶,還能避免禍事。
重生到第二世也好,能為自己多謀出路,不至于再死一次,她想,要是能救原主更好,該死的世界,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待。
她隐約感覺到她有心病,可她不會醫,幹脆逃避着,清醒的等着不藥而愈,她自己也這麼以為,她哪裡知道洛輕銘燃的香和搖的鈴铛,作為藥引勾她的心病。
“該死的洛輕銘!”她胃裡不舒服,覺得是桂花糕鬧的,又罵洛輕銘,過了許久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