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瞥了眼雲雀,又是個被主子欺騙的愚忠奴才,看雲雀的态度,柳瑩肯定沒少說她壞話。
“雲雀!不可對蘇姐姐不敬!”柳瑩訓斥過雲雀,才開始和陳蘇葉講近一年發生的事情。
從采安之死,再到雪狼皮下毒,然後是周芒有孕,周芒胎死自缢,舒晚櫻毒害周芒,應青蕪的身世,應青蕪殺了青芝,溫白荷的到來,安家和應家倒台,直到應青蕪私闖溫白荷住所被禁足。
一樁樁一件件的荒唐事,除了陳江河之死現在沒查出真相不好明說,全沒瞞着陳蘇葉。
應青蕪在宮裡受欺辱的事她沒說,怕吓到陳蘇葉。
可陳蘇葉依然嘴唇發白,手心沁滿了汗。
這一年的經曆鋪天蓋地朝她襲來,像是繞在脖頸的麻繩,讓她不得喘息,荒唐又可笑。
應青蕪惡毒,采安和青芝的死不奇怪,周芒的死和雪狼皮下毒也不奇怪,可周芒有孕,還有應青蕪的身份着實讓她震驚。
她不知該說洛輕銘心機深沉,還是其他人着實愚蠢。
但溫白荷來的實在蹊跷,連她都懷疑,洛輕銘能不懷疑?
她感慨人命賤如草芥,這些因為情愛丢了命的女子可憐又可悲,她不能這樣死去。
陳蘇葉突然有了方向,隻要她和洛輕銘證明溫白荷不是好人,是不是就能盡早離宮?
想到此處什麼荒謬什麼心機都被抛諸腦後,她能脫離苦海才是正事。
柳瑩說的很多事都是别人身上發生的,她沒實感也不會有太大波動。
最多是經曆相似時,有瞬間憐憫,正因如此她才要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不想和淑貴嫔一樣,滿身是血的死去。
“蘇姐姐可是吓到?”柳瑩見陳蘇葉的表情陰晴不定,以為她被吓到,剛好上了安神茶,小廣子也拿來了桃酥,此事再沒開口提及。
陳江河沉屍一事隻能暫且擱置。
陳蘇葉燃起鬥志,連着吃了好幾塊桃酥,喝了杯茶起身回新葉居。
難怪急切催她回來還破格封她為貴嫔,原來是之前的沒了得拿她頂包,要不然沒人了。
真是天賜機緣,應青蕪此時應該在外出任務,淑貴嫔身死,沒什麼人能讓她分神,隻需要防着柳瑩,除掉溫白荷即可。
她仔細想着溫白荷的經曆,生怕漏掉什麼,可除了模糊的記得溫白荷手段高明,很多事都想不起來。
“唉!”陳蘇葉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老了,過去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
眼見主子愁眉苦臉,香蘭也跟着憂心。
陳蘇葉轉頭看見香蘭也發愁,笑着問她怎麼了?
“奴婢本來想等主子身子好些再和主子說,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香蘭憤憤不平,好似被搶了功勞。
柳瑩先說倒沒什麼,就怕柳瑩變着法的害主子。
“我不在的時候得人家庇佑,說人家好話,我會來就講人家不是?”陳蘇葉打趣她,笑香蘭是個小丫頭。
“才不是這樣!那人根本就是佛口蛇心!”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香蘭放輕聲音和陳蘇葉解釋:“您昏迷不醒的時候,大家都在為您擔心,隻有她得陛下傳召,高高興興過了一晚,那一晚上燈都沒滅!”
她說完憤恨地跺了跺腳,覺得自己被柳瑩欺騙太丢人。
“就這事兒?”陳蘇葉松了口氣,她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芝麻小事。
柳瑩這人本就不良善,洛輕銘更是卑鄙無恥又缺德,他們倆這時候做這種事,簡直太正常了。
即便如此陳蘇葉沒法說服自己,覺得剛才吃的桃酥要吐出來。
她趕緊喝杯水壓下。
困意上湧,她又得去歇會。
在她小憩時,有死士将歲安殿的事情告知洛輕銘。
洛輕銘聽完大喜,忙問死士可有聽錯?
死士用性命擔保一字不漏。
洛輕銘賞了銀錠子,他招呼死士告知寒刃,把韋清秋帶過來,之後傳孫德榮,要擺駕新葉居。
之前程素衣說過同樣的話,如此看來和程素衣最像的人是她。
那他也該獎勵她,比如讓她手刃仇人。
陳蘇葉睡得迷迷糊糊,被香蘭告知洛輕銘要來頓時睡意全消趕緊打扮。
精神上醒着,身體确實疲憊,喝了杯醒神茶也不見好。
狗男人轉性了?為何要來見她?還是在這麼個節骨眼?
沒給她懷疑的時間,洛輕銘已經到了門口。
“嫔妾恭迎陛下。”陳蘇葉不情不願地出門恭敬請安。
她低垂着頭不想讓人看出她的疲憊,哪怕她盡力裝作高興,但隻要不瞎都能看出她不高興。
誰會在剛知道對方是殺人犯的時候和對方見面,不想活了嗎?
哪怕知道對方不會立刻殺了自己,她也不想看到對方的臉。
“你身上有傷不必多禮。”洛輕銘上前扶她,一副深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