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搖搖頭說她過分防備:“我是想給你機會,讓你堂堂正正的走出來,你若不想為我辦事,這令牌我不會再用,你若願意,等此事了了,你便跟着我。”
茯苓沒有說話,她想去卻怕還是謊言。
“你慢慢考慮,我不和你說什麼姐妹情深,咱們是互惠互利,我要你去辦事,你辦好了,賞賜是你應得的,辦不好受罰,我不會替你說半句話,我和她不同,不會打着姐妹的旗号讓你去死,你可以放心,要是真覺得不對勁,從密道回去便是,你是先生的人,我拿你沒辦法。”陳蘇葉和茯苓解釋,希望茯苓同意。
一是她多個幫手行事方便,二是她不忍心讓人困在死牢裡一輩子,還是個年輕姑娘,隻要能出來就有機會離開,總比在裡面熬成老姑婆強些。
茯苓感受吹來的涼風,聽着樹葉的沙沙聲,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她有多久沒出來,久到她記不得天空的顔色。
“過會你和進寶回新葉居,回去之後在院子裡轉轉再回去,事情解決我帶你出來。”陳蘇葉提醒茯苓别被人抓住把柄。
茯苓點點頭,不論陳蘇葉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她出來了,感受到太陽的溫度,不像應青蕪說的好聽,到頭來罵她被富貴迷了眼。
院子裡掃的幹幹淨淨,陳蘇葉命宮女太監們打掃屋内,先扔掉臭氣熏天的恭桶。
二十幾人面面相觑,誰也不願意去,最後是陳蘇葉用珍珠做賞賜才有人下手。
應青蕪像塊抹布似的癱在地上,等她恢複些體力,得意的看着陳蘇葉。
瞧陳蘇葉盡心竭力照顧她,她更覺得是洛輕銘差人來的,她很快就會回去。
屋内的氣味依然讓人難以呼吸,于是衆人又退到外面。
恭桶被蟲蛀,根本拿不起來,廢了好大勁兒才拖走。
這群人為了賞賜幹得起勁,不一會便拾掇幹淨。
他們幽怨的眼神掃過榮春,卻因為賞銀展露笑顔。
陳蘇葉吩咐他們給應青蕪換衣裳,順帶着為她梳梳頭。
應青蕪身上得氣味過于濃烈,有幾個小宮女差點吐在應青蕪身上,最後稍作打扮便去洗手。
陳蘇葉沒想讓人脫胎換骨,隻是給她讓她活着的希望,畢竟重頭戲在後面。
梳洗過後的應青蕪顯然更加神氣,她使喚陳蘇葉過去。
陳蘇葉剛走到面前,一口濃痰噴出,虧得她躲得快才沒吐在臉上。
“啧。”應青蕪顯然不悅,這時候不惡心陳蘇葉,以後怕是很難有這種機會。
她發現不對勁,陳蘇葉的步伐,顯然是練過功夫的。
一個荒唐的想法轉瞬即逝,她不該懷疑夫君。
陳蘇葉倒是沒生氣,應青蕪的惡心不是一時半刻,沒必要和将死之人計較。
榮春卻看不下去,正巧進寶過來,他拿過碗碟,叫喚狗似的敲敲碗碟。
旁人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動作,但應青蕪有反應似的上前。
衆人瞧着都明白其中意思,陳蘇葉并未言語,心裡突然暢快了些。
應青蕪反應過來再次破口大罵,直到聞見飯菜香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衆人掩鼻,她嘴裡的味道連飯菜香都掩蓋不住。
這位剛才還在罵人的貴人娘娘,此時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飯菜。
說是佳肴,實際上和奴才們吃的區别不大。
但應青蕪吃的停不下來,好似品嘗什麼山珍海味,連骨頭一并嚼碎吞下。
榮春瞧着應青蕪的模樣,心裡痛快的很,他盯着應青蕪的脖頸,恨不得現在用刀子将肉一片片割下。
茯苓也站在人群裡,之前她站在前面不忍直視,現在她站在後面冷眼盯着。
這是她的姑娘嗎?顯然不是,她的姑娘彬彬有禮待人和善,不是面前這個動不動破口大罵的髒婦人。
她的姑娘本就是張假面皮。
應青蕪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有些不舍,她拿起盤子伸出舌頭将上面的油花舔個幹淨,畢竟許久沒吃過這麼好味道的飯菜。
直到上面丁點油花都不剩她才擡頭。
發現衆人瞧她,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窘迫。
什麼畏光,畏懼見人,過了今天誰會在乎?誰敢多說一句?
這些不光彩會留在今天,那她何必介懷?
陳蘇葉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帶着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