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額上全是汗珠也顧不得擦,正準備離開,陳蘇葉叫住他,把帕子和外袍還他。
外袍褪下,阿陽瞧見陳蘇葉的打扮。
他差點笑出聲,這打扮一點不适合陳蘇葉,還不如第一次見面時利落裝扮打眼。
陳蘇葉顧不得那些,和寒星告别後,帶着阿陽回新葉居。
阿陽幾個月前去過外面,面對陽光并不陌生,直到陳蘇葉讓他換上太監的衣服。
“你要見的那人是貴人娘娘,你不穿太監的衣服,難道穿宮女的?”陳蘇葉懶得多說,畢竟找阿陽那會已經耽擱不少時間。
阿陽咬咬牙,不就是太監的衣服,有什麼穿不得。
“你别偷看啊!”他警告陳蘇葉的同時迅速換衣。
“看你?身無二兩肉,有什麼好看的?”陳蘇葉對着銅鏡打量起自己的裝扮。
首飾好看,可一股腦兒地插在頭上,又是步搖又是後壓的,她現在好像個聖誕樹。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阿陽已經換好,回神就看見陳蘇葉笑得花枝亂顫。
是真正意義上的花枝亂顫,他心情突然沒那麼遭了。
陳蘇葉是苦中作樂,馬上要面對殺父仇人,要不是有個人陪着,她差點又要吃洛輕銘給的藥。
“你看我像不像盆栽?”她問阿陽,想到他應該不知道聖誕樹,幹脆換了個說法。
阿陽也沒忍住笑出聲:“你像個金桔樹。”
“就當你誇我了。”陳蘇葉扶了扶歪掉的發簪,再次提醒阿陽:“過會進門時我會讓另一個人守在門外,你找個機會躲起來别被發現,讓你出來時你再出來,聽完想聽的别多留,在門外等我,我帶你回去,别耍小聰明,不讓你知道太多是為你好。”
阿陽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聽到那句帶你回去,他有些恍惚,以為大哥回來。
“我從不欺負手無寸鐵的人,也不會霸淩無辜,如果你覺得她沒做錯事,過會要攔我可不行!”陳蘇葉醜話說在前頭,提醒阿陽别和她作對。
她是帶着阿陽去見應青蕪的真面目,可若是應青蕪發現阿陽故意做戲呢?若是謹慎并未漏出馬腳呢?
誰也不能保證她的計劃天衣無縫,畢竟應青蕪不是個傻子。
對于阿陽是能招安最好,不能就各走各路,最怕的是給自己找了個仇人回來。
阿陽搖搖頭,并不同意陳蘇葉的話。
“她若是無辜,我必會護着她,大哥也是如此想的。”他不會被應青蕪迷惑,也不會被陳蘇葉蒙騙。
他知道大哥到死都沒供出應青蕪,大哥一片真心,他做兄弟的必須的盡力完成。
“你這人怎麼油鹽不進?真以為我冤枉了她?她可不是什麼小白花!”陳蘇葉扶額後深吸口氣,死牢裡盛産戀愛腦是吧!怎麼人人都不聽勸?
阿陽沒說話,他懶得和陳蘇葉解釋。
“她殺了我爹,是趁醉酒時丢到河裡溺死的,她不無辜,我也沒冤枉他,這事是主子跟我說的。”她眼睛看向别處,卻不是心虛。
她心裡又開始疼,甚至想吃瓷瓶裡的藥,到桌前飲了杯茶才壓下。
“許是……有内情呢?”阿陽下意識替應青蕪說話。
“行了,走吧!”陳蘇葉拍拍手,帶着阿陽出門。
香蘭瞧着臉上帶着傷疤的少年,驚訝得說不出話。
要說這人是當差的侍衛她信,要說是太監……這身形實在難騙到人。
更别提她根本不知道陳蘇葉從哪裡變的人。
“公公們也不全是細狗,我和榮春還有小陽子同去,看他比牛還壯,你該放心了吧!”陳蘇葉看出香蘭懷疑,她幹脆借坡下驢,給自己台階。
阿陽聽到小陽子的瞬間,惡狠狠的盯着陳蘇葉。
香蘭瞧見,立刻大聲拒絕。
“主子!您帶上我吧!有危險的話,香蘭護着您。”她上前一步攔在陳蘇葉身前。
她要是沒見過主子受這麼大的苦也會跟着去,更何況見識過陳蘇葉身上的傷口。
陳蘇葉笑着推她的手臂,明明沒使力氣,香蘭卻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如在新葉居等我,若是我沒回來,也好去找人救我。”她吩咐香蘭,見小丫頭不服,讓香蘭站出來和阿陽比一比。
香蘭上前瞧着面前的阿陽吞了吞口水,轉頭看向進寶。
“别傻站着了,倒是說句話啊!”她朝着進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