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覺得沒什麼,趕回來的鬼魅覺得沒什麼,偏偏洛輕銘緊張的不行,當即把已經回去的蕭易叫回來。
蕭易無奈,陪笑帶着藥箱轉回來細細診脈。
本想着是如此,可和面前的小太監擦肩的瞬間,他微微皺眉。
這人不對勁!他給溫白荷看診完,不動聲色的行禮告辭。
洛輕銘看得出來他瞧出廣勝有問題,但是他沒留人,直接讓人回去。
“阿荷不怕,朕保護你。”他說着又湊到溫白荷身前。
溫白荷本來就沒什麼大礙,什麼心悸什麼害怕都是裝的,但她學會一個詞叫做乘勝追擊,所以她縮進洛輕銘的懷裡。
“夫君,我害怕極了。”她弦然欲泣,非要掉下兩滴眼淚才罷休。
洛輕銘攬着面前的人,心疼攀上眼角,柔聲哄着。
“我明兒讓王讒來當差,有他在沒人能傷害你。”他取下龍牌交給溫白荷,表示他的真心。
溫白荷顫抖着手接過龍牌,将它還給洛輕銘。
“我受不起,若是因為夫君護我導緻夫君受傷,我心難安。”她話說得高興,心裡想着要是真讓人來她還怎麼搞計劃。
洛輕銘一再勸說溫白荷,說什麼她的安危才重要,沒有溫白荷他的世界将陷入黑暗,總之怎麼肉麻怎麼來。
溫白荷聽着感動,但堅持要洛輕銘顧好自己。
她沒有看見洛輕銘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自然以為洛輕銘對她情深意重。
隻是二人你來我往,看着像對苦命鴛鴦,實際上真是可笑。
一位是帝王,一位是寵妃,二人正在争奪一位侍衛的去處。
還是洛輕銘先松了口,話裡話外表示對溫白荷的寵愛。
“那朕過會子親自挑幾個給你送來。”他這話看似是替着溫白荷說,實際上是找借口離開。
溫白荷沒懂洛輕銘話裡的意思,此時鬼魅被洛輕銘叫去,孫德榮反而聽了十成十,忙說今兒要面見大臣。
洛輕銘一拍腦門想起來,和溫白荷說了幾句軟話便急匆匆的離開。
他春風得意的離開,自然沒管溫白荷,本想着去看看陳蘇葉,又沒有理由,隻好等午膳過後再說。
于是他先去雅青閣見見柳瑩。
柳瑩回去後心情欠佳,這會子哪有心情見洛輕銘,說自己心情欠佳,差雲雀将人打發了。
洛輕銘隻是想走個過場,見柳瑩不願,隻是吩咐小全子給送些藥材之後回了乾清宮歇息。
至于蕭易先放回去吧!他漫不經心的看着奏折,想的确實是陳蘇葉那張臉。
此時陳蘇葉剛回到屋内,就看見春杏規矩的跪在她面前,雙手抱住她的腳求原諒。
“求您别把我打發去别處,您若是不消氣,打我兩下罵我幾句都可。”她趴在地上懇求陳蘇葉。
陳蘇葉眉毛皺起,抖腳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真是尴尬極了。
她看不見春杏的表情,卻覺得渾身寒毛乍起。
春杏的模樣讓她想到自己對着洛輕銘謙卑的模樣。
“你先起來說話。”她沒注意到,使喚春杏時和第一世并無區别。
春杏不敢,她知道自己僭越,松開手将身子伏的更低。
“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私自逃跑。”她請求陳蘇葉饒她一條命,别讓她似的太難看。
陳蘇葉覺得搞笑,春杏明明知道自己不該知道自己僭越,卻還是如此做,她這個主子根本不算什麼。
可春杏又做錯什麼了呢?難道非要搭上一條命,白落得個忠仆的名頭才是對?那不是對,那是蠢,她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春杏隻是沒救她,而不是推她去死,比起洛輕銘,比起柳瑩好上太多。
“起來說話吧!”她再次示意春杏起身,自己坐在最近的主位上,這下春杏想不動身都不行。
“奴婢犯了大錯,不敢求主子原諒,但是請主子給條活路。”春杏轉身匍匐過去,又跪在陳蘇葉身前。
陳蘇葉看得十分反胃,但她卻沒有任何法子,因為春杏的模樣喚醒她不願想起的記憶。
她在第一世的時候,沒把奴才當人,想當然的接受奴才的侍奉,忘了奴才也是人,他們有自己的家人,他們不是生來就是奴才。
如今想來,她雖然痛恨元安,痛恨洛輕銘,但她最應該讨伐的是自己。
“先起來吧!”她看春杏未動,又重複一遍。
春杏實在不敢,怕自己起身後會被責打,所以才想着避禍,如今避無可避,隻好站着等待訓斥。
并沒有預想的斥責,反而隻有輕飄飄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