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宮……”陳蘇葉不知如何開口詢問,想說的話在腦子裡攪成一團越滾越大。
她忘記的到底是什麼?那段遺失的記憶是怎麼回事?
“是陳蘇葉,我是陳蘇葉,陳蘇葉經曆了什麼?”她大聲呼救詢問,卻沒有答案。
回應她的是手臂傷口的疼痛,是觸目驚心的傷疤,唯獨不是問題的答案。
她是個身上擦破點皮都要叫嚷半天的主,根本不會放任自己受傷,那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湧入腦子裡,從未經曆卻又十分熟悉的畫面不斷閃回,她抓不住,在洛輕銘的呼喚聲中破碎,她也得以回歸。
回過神的瞬間發現洛輕銘就在她身旁,正緊緊的抓着她。
她沒抓住那些記憶,反而被洛輕銘死死抓住。
洛輕銘的眼神裡帶着迫切和期待,他迫切的想知道這些傷痕的由來,卻又期待她這輩子都想不起來。
他的想法瘋狂又矛盾,此刻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他喜歡現在的陳蘇葉,所以要留下現在的陳蘇葉,可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準他喜歡的是兩個陳蘇葉呢?
為他拼命的陳蘇葉,和如今聽話的陳蘇葉他都喜歡。
隻是喜歡卻都想要。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眼中的瘋狂和偏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樣的溫柔。
細看之下會發現,那是對溫白荷的溫情。
他伸手替陳蘇葉整理好衣角,将領口的子母扣系上,将側邊的系帶綁好,動作輕柔又輕車熟路。
“是朕沒有保護好你。”洛輕銘愧疚掩面,不敢看陳蘇葉。
被如此态度對待,陳蘇葉不忍再問,當即安慰起洛輕銘。
洛輕銘順勢而為,說等陳蘇葉病好後一定同她講清楚。
可陳蘇葉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她的心似是要掙脫束縛,想讓她明白為何警剔。
她為了不讓洛輕銘難過,隻好裝作若無其事,再加上病的昏昏沉沉,更是無暇顧及其他。
洛輕銘安慰着陳蘇葉,但凡用點心都知道陳蘇葉心神不定,可他沒有,他被好奇和不在意占據。
好奇是好奇陳蘇葉編的故事,不在意則是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
事實如此,誰會在意賣藝耍把式的,或者說書人的死活,洛輕銘心裡清楚的很,陳蘇葉是什麼作用。
可實際上他在逃避,他有太多的擔子要擔,最重要的自然被他放在腦後。
陳蘇葉應了聲,盡管心中警鈴大作,她依然想相信洛輕銘,因此并未多問。
洛輕銘暗暗記下元安這位宮女的樣貌,想着以後趕緊調查下。
“睡吧!睡醒了咱們用膳。”他哄着陳蘇葉,這次難得有耐心。
陳蘇葉在洛輕銘溫柔的聲音下入睡,她做了個夢,内容記不清楚,隻是隐約聽見有人在哭。
那哭聲撕心裂肺,宛若把這輩子的苦楚都吐出來。
她承受不住這種痛苦,最終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心裡依然酸澀難受。
洛輕銘瞧她醒了,把她心心念念的酥山端到她面前,并且扶着人起身。
香蘭和玉蔻把腳桌搬到榻上,除了陳蘇葉想吃的酥山,還有牛乳圓子和甜湯。
洛輕銘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陳蘇葉的嘴邊,陳蘇葉迷迷糊糊的張口咽下,竟出奇的美味。
之前不是沒嘗過酥山,如今她想控制,可她的身體不受控,像是餓狼一般,一口接一口,根本不想停。
“你慢點吃。”洛輕銘雖然說她吃得快,但手中的勺子一刻也沒停,直到酥山變成小土丘才停手。
可陳蘇葉明顯不樂意,如此美味在前,更何況她還病着,吃點怎麼了。
“不可貪涼。”洛輕銘将碟子推到一旁,把甜湯端過來。
陳蘇葉扁扁嘴,覺得洛輕銘說歪理。
同樣都是天的冷的,怎麼酥山不行,甜湯就行?
“等你好起來想吃多少都行。”洛輕銘笑着把甜湯端起喂給陳蘇葉。
甜湯不是普通的甜湯,裡面是用藥湯熬的,看起來是甜湯,實則是加了鮮果的湯藥。
陳蘇葉不與他争長短,見洛輕銘殷勤,總不好拂了人的面子,任由洛輕銘喂着。
一勺入口她才明白洛輕銘根本是謊話連篇,這哪裡是甜湯,這不是毒湯嗎?
入口清甜是沒錯,緊接着一股青澀味也随之而來,是她讨厭的味道。
“你想害我是吧!什麼甜湯?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味道!”她咳了幾聲,看上去眼尾發紅。
洛輕銘佯裝無辜連連否認,順便自己也嘗了口,說她發高熱唱不出好味道,甜湯是他特意讓人煮的好喝的很。
陳蘇葉半信半疑嘗了一口,依然是苦的,她感覺自己百病全消,甚至用左手推了洛輕銘。
洛輕銘笑着同她打鬧,找準空隙将人圈在懷裡,最終盡數把苦藥湯喂給陳蘇葉。
陳蘇葉苦着吐了吐舌頭,趕忙拿起桌上的牛乳圓子漱了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