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一步三回頭,看着佩蘭對她揮手,她鼻子酸澀。
其實哪裡是照顧佩蘭,她看見佩蘭就想起年輕的自己,她明明是想救她自己。
她也沒閑着,直接去找夏安。
夏安先前得了好處,自然态度恭順,聽到柳瑩說多燒熱水時立馬應下。
隻是聽到去照顧陳蘇葉時,他立馬跪下說這可不行。
他知道陛下總去找陳貴嫔,要是陛下發現自己經常傳消息賣人情,他的小命可交代了。
“你這般貪财之人也有辦不成的事?你若不成本宮便去找别人,總有人願意。”柳瑩臉色陰沉下來,套奴才的話不需要多少手腕。
強權之下有幾人會不低頭,更何況這個小太監,她雖然不喜歡以權壓人,卻不得不承認,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那位得人庇佑,根本不需要奴才這點微末之力,娘娘您不需擔心。”夏安想發财自然得勸這位搖錢樹别走極端,要是做手腳被人發現,自己可找不到這種冤大頭。
柳瑩示意夏安起身,自己則出門和雲雀會和。
她本想去乾清宮走一趟,又擔心節外生枝,還是先回雅青閣再做打算。
回雅青閣後,第一時間便傳喚蕭易。
蕭易雖然在太醫院挂牌,但是輕易叫不到,好在他平日裡能收到消息,知道柳瑩傳召,當即用信鴿傳信過去。
二人約在兩個時辰後,正巧用過午膳,侍衛換班之時,會松懈許多。
柳瑩起個大早實在困倦,幹脆先睡下。
她是睡下了,任驕陽反而睡不着。
“唉!”任驕陽的歎氣還沒落地,便被推門聲打斷。
“怎麼?你有心事?”佩蘭沖進屋内還不算,她關門後迅速走到任驕陽的床前,裝作老人的模樣慢悠悠地踱步。
任驕陽本來不心煩,見到佩蘭的模樣倒是煩躁。
“怎麼了?剛才還覺着沒鬧夠?”她說話帶着火氣,分明指責佩蘭不該鬧柳瑩。
佩蘭斂去之前癡傻的模樣,眼神裡帶着精光,她停在任驕陽榻前,故意湊近才開口:“我可沒鬧,你沒看見她高興?”
這話是她逗任驕陽的,當然也是為了确認任驕陽對柳瑩的心思。
“什麼高興?哪有被拿了東西還高興的?”任驕陽沒好氣,呵斥她盡快将東西還給柳瑩。
她們在冷宮待的久,其實根本不在乎這些金銀細軟,她更覺得佩蘭戲耍柳瑩。
覺得任驕陽如此模樣有趣,佩蘭故意拿出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覺得這東西能賣幾個錢?”看着任驕陽的目光追随者手裡的簪子,她笑得更為燦爛。
任驕陽能看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别鬧!不是說不欺負人的?教你的規矩都忘了?”任驕陽提醒佩蘭凡事适可而止。
要不是她必須得在榻上躺着,她真想和佩蘭過幾招,自己耐心教的孩子,怎麼如今一副地痞流氓模樣。
“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佩蘭哪裡顧得上規矩,她等着任驕陽感謝呢!
在任驕陽不解的眼神下又補了後話:“你以為我真貪财?我是給你拿的。”
她說完将簪子放到任驕陽手邊。
任驕陽的目光随着佩蘭晃動的手最終落在簪子上。
什麼叫為她留的,她沒說要簪子,再說了她根本不缺。
“像她那種大小姐不缺錢,送出去的東西肯定不會要回去,東西已經在我手裡,你要是不想要,我現在就拿去丢了或者換錢。”佩蘭假意拿走簪子,實則想激怒任驕陽。
平時冷靜自持的任驕陽在這種事情上立刻落了下風。
“我……”任驕陽聽了佩蘭的話确實動搖,正當她考慮要不要收下時,發現佩蘭的手已經拿起簪子。
“我沒說不要。”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按住簪子,力氣大的将佩蘭的手一并按住。
佩蘭哭笑不得,剛才義正言辭教育她的人,現在正和她同流合污。
她們要是能出宮,沒準能做個街頭騙子。
不過得等到任驕陽身體健康,現在還得在榻上養病,真是委屈了。
“你先放開我。”她稍微轉了轉手腕,趁着任驕陽松手立馬起身。
任驕陽的臉紅白交加,這下真是丢臉。
佩蘭倒是笑得開心,想着任驕陽要是能恢複,自己能出宮還能去找姐姐。
“口是心非的大人,欺負我是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她稍微活動下手腕,餘光瞥到任驕陽的臉。
任驕陽十分寶貝的握着手裡的簪子,簪子上帶着茉莉的氣味,那是柳瑩用的香粉味。
佩蘭白了眼任驕陽,如今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将軍的影子。
“你小心些,别被人發現,你多示弱能多和她說說話,她雖然心善,但她不是傻子。”她提醒任驕陽,别因為一時的歡喜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