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聲音透着威嚴,那是上位者對奴才的口氣,聽得出來有些不悅。
哪怕鬼魅是溫白荷的人,此時也沒得到任何優待。
鬼魅稍微愣了下,她不明白洛輕銘的意思,這是把阿哲布當成她的人了?
“朕同你講過,不論是誰動她,朕都不會放過,你們真夠狠的,連個小女孩也要控制,念在之前的恩情,朕會放過你,但是你要記住,别動她别起歪心思!”洛輕銘像個護崽的兇獸,語氣再沒之前的溫和。
鬼魅才明白洛輕銘的意思,這是來警告她?
平白無故來警告她幹嘛?她還想找罪魁禍首呢!
但她沒反駁洛輕銘,反而說溫白荷危機四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她不出手也會有别人來教訓,要是完不成任務,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慘。
至于任務内容不用她說,洛輕銘心裡明鏡兒似的。
“這與你無關,其餘的人朕會一個個的揪出來,你好自為之。”洛輕銘說完便讓鬼魅退下,自己鑽進轎子裡,由擡人擡着回了乾清宮。
鬼魅無話可說,覺得洛輕銘變蠢,同時覺得這任務隻有溫白荷能完成,自己得想辦法給主子傳信。
可她的聯絡人突然消失,她心裡沒由來的慌張,之前明明好好的,偏偏是阿哲布來的時候出事,看來真不能小看他們。
阿哲布和主子本就是面和心不和,雖然面上聽主子的,實際上并未完全收複,不是沒有可能反叛,眼見聯系不上,她隻好先回溫衣樓。
可到了溫衣樓,發現溫白荷還在睡。
此時春華也守着,說不好随意打擾主子。
她隻好作罷,再去找找聯絡人。
與此同時,洛輕銘回了乾清宮,小全子退到自己師傅孫德榮身後,孫德榮則是把銀子拿出來。
洛輕銘眼前一亮,真是瞌睡時有人給送枕頭。
“怎麼回事?”他裝作不在意,實際上早就發現銀子出自溫衣樓。
“老奴不敢居功,這銀子是小全子托老奴呈給陛下您。”孫德榮對着小全子使眼色,等洛輕銘傳喚便站出來。
洛輕銘擡眼瞧了小全子,誇他是個機靈的。
從小全子能把氅衣給溫白荷披上,再到不動聲色将銀兩呈交,倒是個可用之人。
“孫德榮,你教了個好徒弟啊!”他揮揮手示意二人下去,離開前賞了小全子瑪瑙石,孫德榮加俸。
對外說是小全子哄得溫貴人開心,可師徒倆明白,狂風暴雨還在後面呢!
出門時孫德榮問小全子可會後悔?一旦邁上第一個台階,以後隻能往前走,若是稍微後撤,就會被人撕碎。
小全子搖搖頭,說自己活一世,既然入宮自然要活得漂亮。
孫德榮說了句有志氣,之後便回了居所。
洛輕銘想着,自己得想辦法給阿哲布使些絆子,吩咐王讒加了些侍衛守着。
阿哲布想找洛輕銘理論,可侍衛們跟人精似的,隻說近日宮裡鬧賊人,是為了他的安全,有他們在絕對不會有賊人來。
他氣的直跳腳,卻不好說什麼,最開始來宮裡鬧,是以洛輕銘苛待溫白荷為由,他占理也不會被苛責。
這事他要是去說,免不了會被扣上故意挑事的帽子,反正明天會給他辦洗塵宴,到時候再說不遲。
不過他還是給溫白荷傳信,等晚上見一面。
要是溫白荷不聽話就給她些苦頭嘗嘗,阿哲布拿起桌上的糕點看了看,也不怕洛輕銘下毒,直接放進嘴裡咀嚼。
是比他們那邊的烤餅好吃些,他吃了幾塊便回榻上歇着。
溫白荷還在睡,收到消息的是鬼魅。
鬼魅不好去叫溫白荷,隻得先留着信。
她以為幾人都要使出渾身解數在宴會上大放光彩,殊不知得到消息的隻有她們。
柳瑩這會兒正在任驕陽的屋子裡,陪人說說話。
自從洛輕銘警告她不許來瞧陳蘇葉,她便一直來看任驕陽,規規矩矩沒有半點錯處。
可她管不住自己,依然回擔心陳蘇葉有沒有吃飽穿暖,擔心洛輕銘會拿她當替死鬼。
任驕陽看出柳瑩的心不在焉,想到她們多年朋友才止住嫉妒。
“若是擔心就去瞧瞧吧!”她勸柳瑩,并且讓佩蘭帶着去,有借口不會被洛輕銘問責。
柳瑩搖搖頭,這會子她不好去,洛輕銘肯定防着她,若真要去也得等洛輕銘消除防備的時候。
“我沒擔心她,還是想多陪陪你。”她給任驕陽的指尖塗藥,順便問人疼嗎?
自己的傷口早已結痂,哪有什麼疼不疼的,再說之前行軍打仗,身上受的傷多得是,每一塊都喊疼,那她早啞了。
但柳瑩的詢問讓她說不出話來,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疼的話可以說出來的。”柳瑩下意識用陳蘇葉之前說的話寬慰任驕陽。
她扁扁嘴覺得自己沒出息,哄人還要用别人騙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