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眼見柳瑩過來,不知道柳瑩的目的,借着溫白荷的手打了柳瑩。
别人沒看見,雲雀可看見了,一個箭步沖上來,正與上前時被柳瑩的眼神逼退。
而陳蘇葉發現柳瑩來幫自己,她借力打力,用柳瑩的手打溫白荷。
明面上是柳瑩攔着,陳蘇葉躲着,實際上是二人用自己的方式打溫白荷,幾次下來還是溫白荷的傷痕多些。
“賤人!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溫白荷眼底一片猩紅,她沖上去和柳瑩她們厮打,緊接着退開一步,指着阿哲布叫罵。
她用的是阿默語,衆人雖然不解,但聽語氣想必不是什麼好詞。
阿哲布氣急,在溫白荷掀桌将菜肴盡數倒在他身上時再也坐不住,掄着拳頭往溫白荷身上招呼。
柳瑩和陳蘇葉脫困,二人手牽着手躲在旁邊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洛輕銘才回神,吩咐王讒趕緊把人拉開。
王讒不緊不慢的上前給了阿哲布一腳,吩咐手下去打井水,從頭到腳淋了個幹淨。
阿哲布打了個冷戰,雙眼逐漸恢複清明。
溫白荷則是由齊太醫照看,也慢慢清醒過來。
她醒來之後渾身都痛,看見洛輕銘的瞬間,又恢複嬌滴滴的模樣和人訴苦。
洛輕銘心疼的瞧她,完全沒見之前的震驚,他冷聲吩咐衆人退下。
柳知青立刻出來喊冤,說小女無辜被打,求陛下做主。
柳瑩攔着陳蘇葉做戲不說,心裡翻了個白眼,想着柳知青可真會演。
聽見柳知青開口,剩下的幾位官員也開口,這一開口洛輕銘徹底明白各數誰家。
看着淚眼朦胧訴說自己委屈的溫白荷,洛輕銘不忍心數落,隻說不勝酒力誤傷。
反正沒罰沒賞,柳瑩懶得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口。
再加上羞辱過阿哲布,其他人也沒有不滿,隻有溫白荷不依不饒。
洛輕銘将目光放在陳蘇葉身上。
她的發髻被扯亂,散下幾绺頭發倒是好看些,不過臉上的傷痕讓人難以忽視。
“你可知錯?”他正愁沒有理由讓陳蘇葉繼續待在冷宮,沒想到剛好成了。
陳蘇葉心頭一緊,嘴角扯出苦笑,事到如今她能奢望什麼?
溫白荷如此吵鬧,隻要随便撒撒嬌,掉兩顆金豆子,洛輕銘便什麼都不顧,她之前還以為洛輕銘不是真心對待溫白荷,這都不是真心,什麼算是真心?
她鬥不過,想活着就得俯首稱臣。
“是罪人的罪,罪人甘願請罰。”陳蘇葉認罪,可她自己也不明白,怎麼請罰?罰什麼?都已經在冷宮,還能去哪兒?
“陳貴人戕害妃嫔,在隕月宮禁足半年自省吧!”洛輕銘得到滿意的回答後再沒看她,而是轉身安慰溫白荷去了。
至于阿哲布,不勝酒力先送回紅樓。
阿哲布并未完全清醒,直接被人架着出門,出門前還在破口大罵。
他罵溫白荷跟洛輕銘一丘之貉,故意讓他出醜。
倒不是朕對溫白荷,隻是事情必須鬧大傳回去,他隐約覺得這裡面不對勁。
本就是給阿哲布辦的接風宴,結果瘋的瘋傷的傷,洛輕銘沒有心思宴飲,直接打發人回去。
他柔聲細語的哄着溫白荷回溫衣樓治傷,再不管其他。
眼見陛下離席,衆人的心思隻好作罷,陸陸續續的離開。
雲雀趕緊查看自己主子的傷口,同樣湊過來的還有柳知青。
“你有沒有受傷?”許久未關心過柳瑩,柳知青這幾個字說的十分遲緩,但周圍有人,他又不能不關心,畢竟朝堂上剛替女兒讨公道,隻好硬着頭皮讨好。
柳瑩想要抽手,發現服柳知青的同僚沒走,強忍着惡心扯出手說自己無事。
發現陳蘇葉要離開,她立馬吩咐雲雀把人叫住。
“父親若是沒有其他事宜,本宮先行回宮。”她用的是本宮,于情于理柳知青都不能攔她。
正如柳瑩預料那般,柳知青果然沒有攔她,而是拱手行禮,說了句娘娘慢行。
這還是柳瑩第一次看見柳知青對她行禮,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滋味。
似是要回去這些,她快步追上陳蘇葉。
“陳貴人回去啊!隕月宮本宮不常去,還是本宮先行吧!”柳瑩站在陳蘇葉身旁,吩咐雲雀和招财過會拿東西過來。
陳蘇葉乖順的跟在柳瑩身後,想說的話統統咽進肚子裡。
她不想跟柳瑩計較,不論柳瑩的計劃故意為之還是有意折辱,對她來說并無區别。
一個随處可見的死士奴才,就是被人随意使喚的,在誰手裡又有什麼分别?
“你變了很多,之前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你同我說即使身處黑暗,也要散發光亮,絕不可沉淪。”柳瑩餘光瞥向陳蘇葉,瞧她病恹恹的模樣心裡就不舒服。
這不是蘇姐姐,和她記憶中的蘇姐姐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