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驕陽面上不說,她心裡記下,想着晚上去查一查。
“這珠花很襯你。”她指着柳瑩頭上的珠花誇贊。
此話一出柳瑩立刻變了臉色:“你能看見?”
任驕陽心裡罵自己怎麼沒說幾句話就露了餡,但是現在又不能挑明,隻好硬着頭皮解釋。
“現在還是模糊的虛影,但是我聽見流蘇碰撞的聲音,聲音空靈清脆,再加上你的喜好自來是好的,我便覺得差不了。”她連珠炮似的解釋,額頭冒出大顆汗珠,從沒如此緊張過。
柳瑩眼裡先是震驚,她對上任驕陽的目光,想起之前自己差點偷親人的胡鬧,消去的紅暈再次攀上面頰。
想到此處更覺得任驕陽這般人物,更不應該被關在狹小的宮殿裡。
“和你說件好事,以後我不用去請安,也不用去管後宮那些爛事,可以多陪陪你。”她喜滋滋的把消息告訴任驕陽。
任驕陽聽完眉頭一皺,怎麼回事?以洛輕銘的性子不該這麼早放手,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溫白荷害你?”她思來想去後宮沒有别人,保不齊洛輕銘故意縱容溫白荷害柳瑩,然後趁機奪了她的權。
要真是如此,那柳瑩的處境和她當時别無二緻,得想想法子在洛輕銘動手前離開。
“沒有,你别多想,殺雞儆猴罷了,你也說我家世好,他不會傻到現在拿我開刀,就溫白荷那個腦子,要不是洛輕銘縱着,能鬧到我頭上?”柳瑩倒不是安慰任驕陽,對付溫白荷她閉着眼睛都行。
這次是她輕敵,下次她會小心,不會給溫白荷機會,順便連着蘇……陳貴人的份一起讨回來。
不是她惦記陳蘇葉,而是她實在看不慣有人在她面前興風作浪。
柳瑩想事情想得出神,直到被任驕陽輕點眉心才回過神。
任驕陽又驚又喜,驚是洛輕銘寵愛溫白荷的手段和當時一樣,喜是她看出來柳瑩來見自己之前稍微打扮過。
不過有了剛才的教訓,她不能随便說話。
她高估自己的控制力,盯着柳瑩一眨不眨的看着。
柳瑩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也沒回神,開口後才醒神。
“你看見什麼了?”她總覺得任驕陽能看見,覺得這話不妥,又改口問:“你怎麼了?”
任驕陽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緊接着開口:“我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胡說!要是真的看不見你會甘心?曾經百步穿楊的劍法就這麼輕易放棄?堂堂叱詫風雲的女将軍,甘心當個瞎子?”柳瑩比她還要激動,竟然站起來回答。
任驕陽眼底扇着光亮,問她該如何努力?
“我會幫你,我會陪着你,直到你好起來。””柳瑩握着任驕陽的手,說的情真意切。
任驕陽又歎了口氣:“要是我能看見了,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她的語氣帶着失落,似是期待和柳瑩見面。
柳瑩的心蓦地軟了,面對任驕陽如此語氣,哪怕自己是個冰山也融化了。
“怎麼會?我不是還欠你荷包沒給你,我可不是賴賬的人。”柳瑩趕緊解釋,生怕任驕陽誤會。
其實她哪裡舍得不見任驕陽,說是欠任驕陽荷包,實際上是找個機會見見她。
“你還記着呢!”任驕陽的笑容更加燦爛,聲音染上幾分笑意。
柳瑩的心被這笑容攪得更亂。
“那當然!關于你的事我沒有不上心的!”她腦子一熱,本來想着避嫌,嘴卻先腦子一步,将話說了出來。
“我也是。”任驕陽沒給她辯解的機會,立刻接話。
柳瑩愣在原地,拼命給任驕陽找借口,試圖為任驕陽辯解。
可越辯解越亂,跟毛線團似的糾纏不清,最後她隻當自己想多。
聊了好一會還沒塗藥,柳瑩趕緊拿出瓶瓶罐罐,再回到榻前發現任驕陽已經規規矩矩的躺好。
這回她不用借口,徹底認為自己想多了。
這藥需要塗在後背,但是蕭易故意幫忙,給人留了一瓶塗抹全身的藥膏,美其名曰舒筋活絡。
任驕陽美滋滋的趴下,等着柳瑩給她塗藥,哪裡知道對于自己也是種折磨。
滿背的傷口出現在柳瑩面前,她的眼淚瞬間落下,等反應過來時,差點吻上任驕陽的背。
她迅速抽身,順便抹去臉上的眼淚,想着還好任驕陽看不見,不然找個地縫都來不及鑽。
任驕陽依然感覺到,那眼淚滴在後背上,好似燙出個窟窿,也能感受到柳瑩溫熱的呼吸。
“别哭,我沒事。”後面那三個字語氣出奇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