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聽見柳瑩的話瞬間停下腳步。
“也不全怪你,你以後好好跟着阿荷便是,你們互相扶持,朕也安心。”他說完牽着溫白荷的手往阿哲布那邊走。
柳瑩識趣跟上,但她看得出來溫白荷十分不甘心。
她心裡明鏡兒似的,洛輕銘為了平衡各方勢力根本不會降罪,最多意思一下看看。
果然群臣明白洛輕銘的意思,準備明兒好好敲打這位溫貴人。
要是自家陛下真的寵愛溫白荷,現在還不立刻把貴妃趕下來。
他沒有就證明是個幌子。
洛輕銘假裝聽不明白柳瑩的弦外之音,并沒責怪反而更用心安慰溫白荷。
他是人精,台下的群臣是人精,也就溫白荷一個傻子。
柳瑩跟在他們身後,想到這點倒是沒生氣,最多是有點惡心。
什麼解憂,誰想聽他們之間的破事,還好洛輕銘沒繼續說下去,要不然她聽了更晦氣。
她看着阿哲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依然是那般說話做事,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多了絲正氣。
正當她如此想的時候,那位阿哲布一雙眼掃來掃去,最後開口問陳貴嫔呢?
柳瑩本來把注意力放在柳知青身上,聽完阿哲布的話又看向他。
她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覺得這人能改邪歸正。
“您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紫陽泱泱大國熱情好客沒錯,盡了地主之誼好酒好菜招待,一車肉幹瓜果也給您裝着,怎麼?還想吃不了兜着走?”她笃定阿哲布聽不懂紫陽話,所以明裡暗裡諷刺他。
阿哲布聽到後先是一愣,表情僵住然後才扯開笑容,拼命點點頭。
表情變化很快,但柳瑩還是注意到,不過很快被台下的哄笑取代。
而阿哲布确實聽不懂,用默語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
洛輕銘隻說了路上平安,便開城門放人離開。
阿哲布離開後,本該是洗塵宴,結果洛輕銘身子不适,帶着溫白荷離開。
衆人也沒有宴飲的心思,紛紛回了自家府上。
溫白荷心不在焉,差點被石子絆倒,好在洛輕銘扶住她。
不怪她分神,那張臉和說話的語氣實在太像,她以為阿哲布活了過來。
洛輕銘微微搖頭,讓溫白荷慎言,直到二人回了溫衣樓,他才安慰溫白荷。
溫白荷隐忍許久的眼淚也在此時爆發,剛才她真又驚又怕,就擔心阿哲布說是自己害死了他。
她說自己是擔驚受怕才揶揄柳瑩。
“我明白,可是阿荷,我沒處罰她是因為她父親在台下,那人在朝中算有威望,借機朝我發難我不怕,我隻怕連累你,隻怕他們借機欺負你,我拼命也會護着你,可是我的能力不足,我怕我疏忽。”洛輕銘攬着溫白荷的手微微發顫。
他擦去溫白荷的眼淚,卻好似怎麼也抹不平心裡的悲傷。
溫白荷搖搖頭,她不想洛輕銘責備自己,聽着洛輕銘的話,看着他緊蹙的眉頭,她的心跟着揪成一團。
看洛輕銘一心為她,好像沒有那麼害怕,沒有那麼委屈了。
她的想法發生改變,她也想保護洛輕銘。
“我知道的,不是夫君的錯。”她看過太多夫妻相殘手足相殘的事,于是面對洛輕銘一片赤誠,她舍不得辜負。
畢竟她殺了阿哲布,洛輕銘不但不責怪她,反而為她隐瞞。
埋屍不算,還找了假人模仿代替,就怕有人傷了他。
這份情誼她就沒辦法還。
“夫君!”她眼淚汪汪的抱着洛輕銘,抽噎的哭着,說不出任何話。
若說之前的事是洛輕銘為了讨好她故意為之,現在的事怎麼說?總不能連這種事都是假的。
現在她徹底相信洛輕銘愛她,也不會再懷疑他。
“傻阿荷,有夫君在,夫君會保護你,任何人都不能傷你。”洛輕銘替人擦去眼淚笑她是小哭包,随後又說她尚且年幼多哭一哭也沒什麼。
溫白荷破涕為笑,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我的阿荷是大姑娘。”洛輕銘認同溫白荷,但語氣還是哄着。
鬼魅在門口聽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以洛輕銘的年紀,都能當溫白荷的爹了,二人柔情蜜意看着實在奇怪。
可除了她之外倒是沒人在意這點,畢竟帝王薄情,差三十幾歲都不算什麼,比起老牛吃嫩草,洛輕銘顯得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