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我知道你身手好,可宮裡不是能任你來去自如的地方,若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也不會在那個位置,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你再去宮裡。”蕭易分析眼前局勢,卻沒有應對之法。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許是從他救陳蘇葉的那一刻便已經發生,隻是他以為事情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是他小看洛輕銘,高看了自己。
正因如此他這幾日還要進宮探探風。
江清酒聽完蕭易的話,聲音也有些發悶:“我知道了,那我寫信給虞歡他們,問問那邊的情況如何。”
他不明白蕭易為何排斥他入宮,但他知道宮裡不是好地方。
蕭易自己也不清楚,隻是隐隐覺得不該讓阿酒多去。
他可悲的發現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竟沒什麼可以相信,可以交托性命之人。
曾幾何時,他和洛輕銘是知己,是恩人,也是主仆,事到如今沒什麼後悔的,隻是格外懷念過去。
從今日起,他和洛輕銘怕是再不能有一起喝酒的日子了。
蕭易翻着古方,想着在不被洛輕銘發現的前提下替陳蘇葉調理好身子,又是徹夜未眠,一早便托人送信給柳瑩。
柳瑩睜眼後聞到一股紫薇花的香氣,她還以為是自己發熱生的幻覺。
“烏桃!雲雀!”她輕聲喚人進門,扶自己起身,聲音卻出奇的小。
雲雀耳朵靈,立刻沖進門,烏桃在後面跟着。
二人進門後傻眼了,窗台上擱着盛開的紫薇花,旁邊還放着碗和一個蘋果。
“誰放的這個東西?”雲雀上前查看,忙說晦氣,正準備扔出去時被柳瑩叫住。
柳瑩不但讓雲雀等下,順便吩咐雲雀将手裡的東西一并拿過來。
“主子!這東西不知道時什麼來路,萬萬不可輕信!”雲雀覺得不吉利,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她覺得是厭勝邪術。
柳瑩蹦着臉,說她心裡有數。
雲雀隻好把碗和蘋果拿過來。
“驅寒……”柳瑩的目光看向窗台,發現自己的信被帶走,又看向手裡的大碗。
碗裡是粉嫩嫩的糯米糕,看着讓人想咬一口,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想着糯米糕有什麼驅寒的?最多裡面放上些紅糖姜做的餡料,能發發汗罷了。
她如此想着,伸手拿起一塊,不顧衆人的反對,一口咬下一半。
花香味在口中盤旋,緊接着是糯米味,和米香夾雜在一處的是淡淡的草藥香。
這股味道在香甜味裡顯得極淡,但她還是嘗了出來。
“伯伯……”她的眼淚無征兆的落下,将剛才的糯米糕吃完,緊接着拿起新的,從中間掰開,吃裡面的餡料。
是了,是伯伯做的那種味道,她小時候不想吃藥,不是嫌藥苦,隻是覺得藥貴,伯伯就會去摘草,明明是幾種常見的草,再加上常見的幾味藥,吃過之後倒是精神的很。
伯伯還說這是他自己的秘方,說讓她保密。
可這位送她花的人,怎麼會知道伯伯的方子?難道他們認識?難道是伯伯讓人來幫自己的?
許多問題萦繞在腦子裡,盤根錯節的找不到答案,她想了想,無論如何也得找到這人。
她又吃了幾塊糯米糕,邊吃邊流淚,最後寶貝似的讓雲雀幫她把剩下的收好。
不知是不是糕點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百病全消。
“主子,您還病着,需要好好歇息。”烏桃看着柳瑩從榻上起身,實在是有些擔心。
柳瑩卻掰掰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怎麼養病。
“你看,我根本就……沒事。”她堅持藥下榻,剛邁出一步,身子綿軟無力的栽下去。
還好有雲雀和烏桃扶着,她才沒摔到地上。
她吐了吐舌頭,原來自己隻是恢複了精神,力氣還沒恢複。
“讓招财知會禦膳房,給我煮碗鳝絲粥。”柳瑩靠在軟墊上吩咐烏桃。
烏桃自然高興,自家主子有胃口,說明風寒轉好,趕緊去找招财。
雲雀心有餘悸,目光落在主子手中的蘋果上,想說的話又沒說出來。
她不相信世上有神藥,更擔心主子被下蠱或是下降頭之類的。
“哈哈。”柳瑩看着手裡的蘋果,上面驅寒二字越看越順眼。
這定是位姑娘留下的,是用簪子刺得字,她誇贊是個聰明的人。
之前她有想過是女子,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是還擔心會是男子登堂入室,現在看來倒是不擔心。
若真是和伯伯有關系,那就是一家人,自己也能找到伯伯,真是一舉三得。
“主子!”雲雀看柳瑩像是魔怔,立刻去拿人手裡的蘋果。
什麼邪術也好蠱術也罷,自己代替她承受總是好的。
可柳瑩卻稍微偏了偏,避開雲雀的動作,而後又炫耀似的問她,這字迹是不是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