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蘇葉接下來的問題讓她難以回答。
“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她?”想到他們都在乎未來的自己,她不知怎麼非要較勁。
香蘭猶豫片刻開口:“主子是香蘭的主子,無論是哪個主子都是主子。”
陳蘇葉聽完輕笑一聲,誇贊香蘭說的很好,隻不過跟沒說區别不大。
“我要是非想聽你的回答呢?”她沒想為難香蘭,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問誰。
“之前的主子堅韌不屈,現在的主子聰明伶俐,奴婢都喜歡。”香蘭這會倒是沒有猶豫。
陳蘇葉聽出她的弦外之意。
要是沒有未來的自己拉攏,香蘭很有可能會像手記上寫的,一直當賢妃的人。
香蘭所有的好感都是給的未來的自己,并不是給她的,隻不過把她們當做一個人罷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陳蘇葉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香蘭,要是我消失了,你會想我嗎?”她緩了好一會開口問道。
香蘭的聲音帶着些顫抖,依然沒有半點考慮的回答:“主子!您說什麼呢!陛下在意您,奴婢們敬您愛您,沒人希望您離開!”
覺得這話不吉利,她說完之後連呸三下。
陳蘇葉感覺眼前一黑,什麼奴才們,什麼朋友們,這是陳蘇葉的朋友不是她的,她在這兒隻有一堆人情債。
她突然有些疲憊,之前那種孤獨感鋪天蓋地的襲來,連絕望都是附贈品。
其實她自己明白,她應該感恩戴德,去稱贊未來的自己跨過艱難險阻走到如今,她之前也是這般做的。
可她身處的環境已經讓她感受不到希望,甚至唯一喜歡她的洛輕銘,是造成她悲慘人生的罪魁禍首。
多可笑啊!她想着,突然就沒那麼想消失了。
“香蘭,你也希望我消失嗎?”她眼底昏暗,略帶茫然的瞧着香蘭。
香蘭跪在地上,求陳蘇葉别說這些胡話。
她以為陳蘇葉是吃錯了藥,她别無二心侍奉陳蘇葉,隻求主子能好好的。
陳蘇葉盯着香蘭的雙眼,突然就不明白香蘭為何難受。
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死士陳蘇葉?她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無所謂了,她想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
“主子!您得振作起來,現在雅青閣那位想和您交好,但溫衣樓那位對您虎視眈眈,您不能不防!”香蘭認為自己有責任提醒自家主子提防,現在陳蘇葉正是迷茫的時候,自己應該站出來。
陳蘇葉聽完隻是眨眨眼。
她根本就不想鬥,之前被洛輕銘寵壞,被元安撺掇,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做什麼都有洛輕銘護着,便肆無忌憚,想要過皇後的瘾。
現在沒有洛輕銘,她更不想鬥,但她想活命,想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會比未來的自己活得還要好。
她不會依靠任何人。
“香蘭,把銅鏡拿過來。”她想着前面不好讓香蘭上藥,幹脆自己來。
現在的她不想依靠任何人。
香蘭猶豫着,拗不過陳蘇葉隻好給人拿過去。
面對銅鏡裡的自己,陳蘇葉倒吸口冷氣。
面上幹幹淨淨,身上卻盡是傷痕,尤其是小腹上面,傷口深的吓人,仔細想來應該是雪狼王那次受的傷。
她微微一笑,裝作沒看見似的給自己塗藥,心裡在意的很。
從今以後不會了,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
塗過藥之後,她讓香蘭退下,自己從密道去了死牢。
她想見見寒星,不論寒星是否喜歡陳蘇葉,這是唯一和現代的聯系。
死牢内機關複雜,地勢崎岖不說還十分昏暗,她不知道情況,不慎扭了腳,又不甘心原路返回,隻好硬着頭皮往下走。
好不容易看到人,不确定是不是認識的,她也不敢搭話。
隻聽得咔嚓幾聲,便有長箭朝她飛來,千鈞一發之際,她被人拎着領子提起來。
她像小雞仔一般被人護在身後。
“小心些……”寒星在看清面前之人是誰,語氣緩和下來,掩飾不住得歡喜,以及一句你怎麼來了?
這話聽旁人說可能是趕人的意思,但從寒星嘴裡說出來卻是另一個意思。
他很高興陳蘇葉能來,但也沒那麼高興,因為陳蘇葉差點受傷。
陳蘇葉發現是寒星,面上同樣帶着歡喜。
“阿星,你怎麼在這兒?”她驚魂未定,看向寒星時眼底多了些情緒。
她很久都沒被人護着,如今盡是被幫了下就讓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