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聽着,卻不敢說太多。
她不想裝□□洛輕銘,也不想裝作無畏,至少她現在有些怕洛輕銘。
“知道你喜歡說話細聲細氣的,我學一學。”她随口胡謅,希望洛輕銘能相信。
洛輕銘微微挑眉,陳蘇葉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從來不喜歡什麼溫婉的女子,陳蘇葉是從哪兒聽來的?
難不成是從寒星哪兒?危險的想法從洛輕銘的腦子裡鑽出。
他是覺得陳蘇葉有趣,談不上喜歡,可寒星不該如此僭越。
從死士陳蘇葉到現在的陳蘇葉,就這麼喜歡和自己搶人?
“你倒是會察言觀色,要麼去敬事房待幾天,回來替孫德榮?”他繼續調侃陳蘇葉。
陳蘇葉點頭如搗蒜,她立刻答應,生怕洛輕銘後悔。
隻要能出去,當太監算什麼?她完全可以勝任。
洛輕銘卻沒答應,刮了刮她的鼻尖說她胡鬧。
聽着洛輕銘嫩的出水的聲音,陳蘇葉打了個雞皮疙瘩,然後就聽見洛輕銘說要回去。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邁步的洛輕銘腰上的玉扣子把桌布掀翻,人也倒了下來。
桌上的殘羹冷炙跟着落在他們身上。
最巧的是洛輕銘要護着陳蘇葉,可最後的結果卻不如人意。
“小心!”他攬着陳蘇葉往前挪,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碗碟。
陳蘇葉本來慶幸有洛輕銘當墊子擋着,沒想到湯湯水水全砸在她身上。
她翻了個白眼,想着要不是洛輕銘非要管閑事,她都能躲開。
“你有沒有事?”洛輕銘十分焦急的拍去陳蘇葉身上的菜葉,關切詢問她是否有事。
陳蘇葉後背火辣辣的疼,酸辣魚羹和放了一大勺的圓子湯全都淋在身上。
“我沒事。”她咬着牙回答,左手藏在袖子裡死死攥着拳頭。
她不能讓洛輕銘看出來她疼,不然洛輕銘隻會讓她更長記性。
剛才受傷,一些痛苦的記憶被找回,她差點捂着頭大喊你不要過來啊!
陳蘇葉根本不知道,她強忍着不喊疼,也并沒有瞞過洛輕銘。
“你先靠着,我來給你看看。”洛輕銘扶着她,将人帶到榻前。
陳蘇葉這會冷汗直冒,哪有心思塗藥,更沒有心思和洛輕銘廢話。
“你走!”她用盡力氣喊出兩個字,眼淚跟汗水混在一起,從臉上往下淌,後背上的汗水也和油星混在一處刺激着傷口。
“别鬧了,我先給你塗藥。”洛輕銘聽出陳蘇葉傷得很重,同時又慶幸着。
陳蘇葉不會功夫,說明她沒回來,現在得陳蘇葉還是自己想要的那個。
他的欣喜蓋過心疼,至于陳蘇葉如何反而顯得不那麼在意。
陳蘇葉身體康健,絕不會如此輕松的死去,他差人來看看即可。
“我沒事,換了衣服就去歇息。”陳蘇葉非要争口氣,哪怕代價極大,大不了等洛輕銘離開,自己想辦法上藥,總不能讓自己疼死。
洛輕銘見陳蘇葉堅持,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放開陳蘇葉,自己轉身離開。
“你既然傷的極重,近日便别出門了吧!我會多派人守着你。”說完後他才邁步離開。
沒有叫人來收拾,也沒吩咐人給陳蘇葉治傷,就那麼把人晾在那兒,他認為陳蘇葉犯了錯,自己犯倔應該受罰。
陳蘇葉死死咬住嘴唇,她的目光一直追随洛輕銘,直到人影消失在門口才松了口氣。
不是因為她舍不得,而是她現在不敢松懈。
誰知道洛輕銘這次是不是故意的,沒準是報複她剛才對他不敬,又或者罰她嘲諷溫白荷。
無論是什麼理由,對她來說都不要緊,現在最緊要的是去拿藥。
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隻能咬着嘴唇讓自己别昏過去。
她感覺自己的視線逐漸模糊,閉眼之前眼前浮現的竟是洛輕銘的臉。
不是現在的洛輕銘,是之前會對她溫柔的洛輕銘。
而洛輕銘遲遲沒離開,倒不是擔心陳蘇葉,他是想去看看任驕陽。
“算了。”他連歎息聲還沒出口,便擺擺手傳喚孫德榮過來,坐上轎辇回了乾清宮。
許久未見,再見能說什麼?左右不過一些憤慨之語罷了,還得是他求着人家說話。
他掀開轎簾最後望了眼任驕陽内卧的方向,轎簾放下後閉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