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略微恍惚了一瞬,然後笑得開懷。
“我怎麼會不幫你呢?我是希望阿荷别嫌我煩。”他眼裡盡是深情,心裡的疑問從未打消過。
溫白荷越像程素衣,越是有問題。
他看得出來,現在的溫白荷極力想擺脫程素衣的影子,可無意間流露的反應,多數都是程素衣會有的反應,顯然是訓練過,而且是針對他的訓練。
即是如此,他更不會手下留情。
溫白荷此時還沉浸在和洛輕銘的柔情蜜意裡,殊不知對方還沒入局。
“夫君如此說,怕是不想吃我做的蜜藕湯了?”她挑挑眉,同樣笑得高興。
洛輕銘故作委屈的抹了抹眼淚,在溫白荷笑的前仰後合時,提醒人别傷到手,等他回來幫忙打下手。
溫白荷自然同意。
“過會孫德榮會送湯來,你記得趁熱喝。”洛輕銘依依不舍的提醒溫白荷,并且說自己朝堂上有事情需要處理。
溫白荷頭一回耍小脾氣不想把人放開,最後半跪在地上,替人整理衣擺。
沒等她撫平衣擺上的褶皺,便被洛輕銘拽了起來。
“這是下人做的事情,阿荷不必如此辛苦。”他眉頭皺了下,覺得自己苛待溫白荷。
溫白荷擡手撫平洛輕銘的眉心,悶悶的應了聲。
“快些長大吧!等你長大,等你坐上後位,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洛輕銘似是想起什麼,又提醒溫白荷:“到時候不單是衣擺的褶皺,還有在裡衣上刺繡。”
這是紫陽的傳統,恩愛的新婚夫妻,妻子會在裡衣的心口處刺字,象征着獨一無二的感情。
可這事本沒有那般甜蜜,是遠在外面的将士,他們怕戰死後家眷認不出才會如此,絲線是特制的,火也燒不壞,到時候可以憑借刺繡找人。
溫白荷紅着臉,想到不該想的事情,垂着頭應下。
洛輕銘覺得有趣,還沒開口就被突然闖進來的人打斷。
“陛下,方侍郎有急事要奏,奴才們實在攔不住。”王讒沖進來之後便後悔了,看着洛輕銘跟溫白荷如膠似漆,自己隻能硬着頭皮禀告。
洛輕銘咳嗽一聲,冷着臉訓斥王讒真會挑時候,叮囑溫白荷别忘了喝湯,便和王讒離開溫衣樓。
他身後響起溫白荷恭送的聲音。
“王讒,現在倒是聰明了。”走出溫衣樓後,洛輕銘笑着誇獎王讒。
許是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他還有心思打趣王讒。
王讒卻沒那般高興,自己在主子眼裡究竟有多蠢,才能在這個時候,無緣故的得到誇獎。
許是他的表情過于明顯,洛輕銘發現後,并沒遮掩自己的喜悅。
“這次可是誇你,你不必多想。”随着洛輕銘話音落下的,還有一道口谕。
說是王讒老大不小,該找個娘子。
王讒連連擺手,什麼小娘子,他連看着合眼緣的都沒有,怎麼找什麼小娘子?
“湖廣總督的女兒朕瞧着就不錯,那個女孩叫什麼來着,似是叫梅姝蘭,是哪個姝?”洛輕銘緩緩邁着步子,漫不經心的問王讒。
王讒驚出一身冷汗,話說到這個份上,倒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回陛下,是靜姝的姝。”他的冷汗可不是因為湖廣總督之女的名聲,而是因為這字是在冒犯,怎麼能和那位程姑娘用同字。
“你倒是記得清楚。”洛輕銘面上平淡,心裡難免起波瀾。
王讒聽出自家主子的弦外之音,忙說她名聲在外,自己是無意間得知。
“既然如此,配你不算高嫁。”洛輕銘腳步頓了頓,說完繼續往前走。
此次撮合王讒和這位名聲在外的才女,不單單是為了給個下馬威,也是為了王讒。
王讒陪着他一路走來,是時候享享福。
可王讒所求并非如此,見洛輕銘為他張羅,一下子急了。
“臣年紀尚輕,娶親之事不急。”他趕緊回絕,自以為說的話保全洛輕銘的體面。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稱臣了?之前可不是如此,像個愣頭青。”洛輕銘這話帶着感慨的意思,沒等王讒回答又說了後話:“一路跟着我還忠心耿耿的隻有你了。”
王讒當然明白洛輕銘為何安排,可正因如此他才不能離開。
“小的還能追随主子些時日,人還年輕,還能揮動刀槍。”他字字铿锵,生怕洛輕銘趕他走。
但洛輕銘鐵了心要如此,他想當孤家寡人,不想給自己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