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荷當然明白主子口中的她是誰,姝兒嘛!他們心裡念念不忘的人。
正當她愣神時,洛輕銘已經拿着假發髻在她頭上比劃,稍顯手足無措。
溫白荷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說不上幸福,至少算是知足。
她沒想過之前求而不得的東西竟然在某一天被另一個人捧來,還是她的死對頭。
“不喜歡嗎?”洛輕銘見她不說話也不動,覺得自己沒讓溫白荷滿意。
溫白荷搖搖頭,說自己這樣也不會好看。
其實洛輕銘眼光極好,挑的發髻十分合适,莊重卻不會過分沉悶,是她喜歡的高發髻。
也是她跨不過去的坎兒。
“我保證不會有人發現,誰敢說半個字,我割了他的舌頭。”洛輕銘故作兇狠的哄着溫白荷,讓她先試試。
溫白荷笑着點了點頭,任由洛輕銘替她戴上發簪。
這頭發不是她的,再好也是假的,她認為自己不配擁有。
“好了。”察覺到溫白荷情緒不對的洛輕銘示意她可以擡頭看。
溫白荷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個雜毛的野雞。
不是說頭發幹枯毛躁,這頭發比她的還要順滑黑亮,隻是上面的簪子實在不忍直視。
有簪子有钗,又藍又綠,什麼顔色都往頭上帶。
“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她笑着調侃洛輕銘。
洛輕銘難得沮喪,小聲反抗溫白荷。
“我不過是想把最好的給你。”他邊說邊看着溫白荷的神情,生怕人生氣。
“不能随便什麼都放在頭上,又不是跳祭祀舞。”溫白荷瞥了洛輕銘一眼,語氣明顯帶着不滿。
洛輕銘隻得說自己之前沒給人簪發,以後會努力鑽研。
其實他不是不會,隻是懶得應付溫白荷罷了。
在他看來溫白荷之前的綠孔雀沒比如今的百花齊放好到哪裡去。
不過溫白荷聽見洛輕銘服軟,心裡倒是舒坦許多,擺擺手說下次注意便好。
被洛輕銘這麼一鬧,自己心裡沒那麼憋悶,可依然不太舒服。
眼下她沒法見人,丫鬟都沒辦法挑。
“我已經吩咐内務府,讓他們不必調人去别處,全給你留着,你什麼時候去挑都行。”洛輕銘瞧出溫白荷的想法,立刻說了自己之前的命令。
溫白荷鼻子一酸,說不感動是假的。
洛輕銘反而不在意,拿過藥膏給人上藥。
“ 你啊!我知道你最近煩悶,若是不舒服大可以玩些趁手的物件,比如九連環啊,玉扣子啊!再不然用些調理身子的藥膳,打打砸砸的活讓下人來,别傷了手。”他說完轉身對春華道:“以後溫貴人要是想砸些花瓶玉器之類的,你替人砸。”
春華立刻跪下謝恩。
“小全子伺候貼心,我讓小全子過來吧!”洛輕銘心疼溫白荷沒個人伺候。
溫白荷搖搖頭,直說春華細心,有她一個伺候便好。
春華感激的看着問溫白荷,聲淚俱下的叩頭,表明自己定會照顧好主子。
“伺候主子是你應分的事,先下去吧!”洛輕銘眼皮子也沒擡,吩咐春華下去。
“你呀!幹嘛對人那麼兇?”溫白荷嗔洛輕銘,對自己人還這麼嚴厲。
洛輕銘微微挑眉,對上溫白荷的眼問她:“那我給她個貴嫔當當?”
“也不是不行。”溫白荷毫不示弱的回答。
洛輕銘這次沒有半分不悅,将溫白荷打橫抱起在人耳旁提了條件:“那你得給我生個皇子,不,兒女雙全。”
“去你的。”溫白荷狠錘了下洛輕銘的胸口,倒不是她不願意侍寝,而是不願意這個時候侍寝。
身上到處都是疤,怎麼能讓人瞧見。
“你可想好,我要是走了,你可就摔了。”洛輕銘逗着溫白荷,抱着人晃了晃。
溫白荷明顯不穩,最後隻好死死環着洛輕銘的脖頸。
“吓着了吧!”洛輕銘将人安置在榻上,眨眨眼說是以牙還牙。
溫白荷哪裡知道什麼以牙還牙,隻覺得面前這個人壞透了。
她紅着臉不說話。
洛輕銘正準備哄她的時候,王讒在門外通報。
他隻好安撫溫白荷,之後去聽王讒打探的消息。
溫白荷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聽着,音樂能聽見什麼阿默旁邊的小城暴動。
她心裡一驚,隔壁的小城,那不是洛北辰在的位置嗎?她貼近門邊繼續仔細聽着。
“他畢竟是朕的侄子,有血親之情,你差些人去鎮壓,許是阿哲布慘死在路上,心裡有氣拿他開刀,可阿荷是阿默的人,别傷了和氣,你差暗衛保護着,帶些金銀财帛去交涉。”洛輕銘十分為難,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也不好抉擇。
他知道溫白荷在門前,故意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