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看着王陸的手掌滲血,猶豫再三最後折回,擋在溫白荷身前。
“你先别往主子身邊湊。”她多少帶着個人恩怨,聲音比平時高許多。
王陸耳朵靈,聽出小姑娘不高興,他自己倒是開心。
隻不過開心過後,隐隐擔心她的安危。
元安絕不是個好相與的,從剛才用發簪刺人的力度來看,不是頭回傷人,他得仔細瞧着,别真把主子和小姑娘傷了。
此時元安沒繼續表忠心,看着春華護着溫白荷,倒是有了其他主意。
“春華你幫着他們來冤枉我?我若是真有痨症,你怎麼沒事?主子也沒事,不過是有人眼紅來離間奴婢和主子的計謀,主子您不能不要奴婢啊!”她擠出幾滴眼淚,說春華和王陸走得近。
春華一聽這話,顧不得元安有什麼病,直接上手推了人一把。
“我何時同王侍衛來往,隻有你說别人的份,還沒見過誰找你的麻煩!”她見過元安的曲意逢迎,覺得這人信不過,說的話都不是真話。
元安正要解釋,就被上前抓人的往外拖。
“娘娘,這人奴才先帶走,您别憂心。”王陸不想讓元安多嘴,直接把人丢給身後的侍衛。
溫白荷面色難看,現在她總算确定,王陸确實和她作對。
“有沒有病帶不帶走,并不是王侍衛說了算的。”她挑挑眉,眼見春華不動,自己上前把人攔下。
王陸不能壞了規矩,隻好往後撤了步,手底下的人聽了溫白荷的話不敢随便抓人。
就在此時元安再次連滾帶爬的沖到溫白荷身旁,抱着溫白荷的大腿直呼委屈。
“主兒!沒有的事,奴婢隻是天冷傷了嗓子,您救救奴婢呀!”她強忍着壓下咳嗽,整張臉憋得通紅。
眼見溫白荷無動于衷,她立馬放手,跪在地上叩頭。
她當然明白自己不過是溫白荷跟王陸對峙的犧牲品,隻不過不甘心做了别人的棋子。
溫白荷沒開口,僅是盯着王陸,想從那雙眼裡看出破綻。
最終王陸讓步差人傳了太醫來,但沒出結果前,元安不可近身。
衆人沒想到等了一刻鐘人還沒來,其他人還好說,隻是元安衣服破了洞,冷的直打哆嗦,沒人看顧也就沒人在意。
齊太醫本想賣人情,可聽說是給娘娘身旁的婢女看診,便推拒了。
他之前已經修養在家,是主子用得着他,賞他個坐職當當,怎麼着也不至于給奴婢看病。
眼見齊太醫發話,一幹人等自然不想白折騰,給主子送臉面又如何?想混下去還得聽上面的。
齊衍是雅青閣的人,定是不願意摻和,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讓霍鈞去吧!”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猶如炸雷般讓人驚醒。
之後凡是能說話的,除了齊衍和他的父親,全都推舉霍鈞。
“不行!”齊衍立刻站出來反對,怎麼能讓霍伯伯去。
可齊衍剛說了半句就被自己的父親阻止,并且還多了新的吩咐。
要他去請霍鈞。
衆人連聲贊歎,隻差把齊衍綁去。
他反對的聲音被各種嘈雜聲淹沒,連歎氣也沒散去半點,任命似的敲響霍鈞的房門。
“你這小娃娃來我老頭子的院子裡倒是稀奇,怎麼?是那女娃娃有新玩應兒要老頭子瞧病?”霍鈞見齊衍垂頭喪氣的模樣,開口便是打趣。
齊衍搖搖頭,好一會才開口。
“這回不是貓兒鳥兒,是人。”他不敢看霍鈞的臉,隻好轉向别處。
可他的目光正巧落在桌上,上面是一方蘭草浸染的帕子,在上面的物件不用說他也知道。
是他妹妹的玉镯。
比起齊衍的不忍相看,霍鈞倒是坦然許多,他緩了口氣,勸齊衍别為自己憂心。
“老頭子我多久沒給人看診,現在看看也好,不然以後可沒機會咯。”他轉身回到屋内,拿起桌上的玉镯,小心翼翼地包在帕子裡交給齊衍。
齊衍推也不是,收下更不是,面上是少見的愧疚。
“拿着吧!是時候物歸原主了。”霍鈞把東西往齊衍懷裡送,若是齊衍不收,便會摔到地上砸個稀巴爛。
齊衍将帕子拿在手裡,怕自己拿不住,又怕力度太大将玉镯弄出裂痕。
他似是聞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像是妹妹之前用過的香粉,又或是丹蔻,久到他記不清了。
“霍伯伯!”他喚了聲霍鈞,在人轉身的瞬間跪在人面前。
霍鈞步子一晃,立刻上前扶着齊衍讓人起身,這像什麼樣子。
“孩子,你先起來,跪下做什麼?”他扶着齊衍,将人帶到屋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