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驕陽看着手裡的鑰匙,又看了看面色慘白的柳瑩。
她想抱起柳瑩去找禦醫,就在此時柳瑩又服下一顆藥丸。
“你瘋了!”她扯下柳瑩頭上的蓋頭,這次不論如何也要讓柳瑩吐出來。
柳瑩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把任驕陽推出老遠。
“我們下輩子見。”她從任驕陽手裡搶回蓋頭,手指仔細摩挲着上面針腳。
任驕陽心急如焚,隻差給柳瑩跪下,都這個時候,還顧得上什麼蓋頭。
“算我求你,我們去找太醫。”她懇求柳瑩,别和她鬧脾氣。
柳瑩搖頭,稍微勾了勾唇角。
“你知道嗎?蓋頭是我一針一線繡的,嫁衣也是。”她輕聲說着,準備将蓋頭放好,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不曾想一個毫無預兆的吻落在她唇上。
“我陪你。”任驕陽蜻蜓點水的吻過,話音落下又欺身上前,握住柳瑩的手腕,将人抵在櫃子前深吻。
柳瑩沒反應過來,能感受到任驕陽的舌尖在口中遊弋,似是在找尋什麼。
任驕陽的吻帶着決絕和堅定,若是柳瑩死了,她絕不獨活。
吻畢,柳瑩腿軟腰軟,根本站不起來,隻能被任驕陽扶着。
任驕陽擡手拿了椅子上的軟枕給人墊在腿下坐着,自己陪在柳瑩身邊
柳瑩這時才意識到,面前這位将軍,有時還挺傻的。
誰能想到突然靈光一閃來了主意,算是她最後法寶。
她之前被任驕陽騙過,現在到了任驕陽還債的時候。
“我都要死了,想聽你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她靠在柳瑩肩膀,平靜且釋然的等待死亡。
任驕陽不再遮掩,反而坦誠起來。
她怕自己再不說,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不是喜歡,是愛,初見那次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隻會動一次心。”她稍稍勾了勾唇角,倒是句真話。
她們就快死了,可不是唯一一次。
柳瑩偏頭嗔她,說自己快死了編謊話也不說得像一點。
“我沒騙你,你那會穿的像個小丫頭,跟在陳蘇葉身後,我真以為是受寵的小丫頭,仗着主子的權勢作威作福,沒想到遇到危險,你立馬擋在陳蘇葉身前。”任驕陽回話,許是段美好過往,她的聲音染上笑意。
“是啊!那時候真傻,不明不白的沖上去。”提到舊事柳瑩多少有些難過,明明才幾個月,卻像是過了半生。
她的蘇姐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聽起來荒謬,可她隻能接受,接受蘇姐姐消失變成别的人,總比根本不念過往好些。
還有她被洛輕銘算計,也要把帳讨回來。
“可能是迫不得已,隻可惜到最後你們沒能解開誤會。”任驕陽心疼柳瑩,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好似哄人睡着。
“大概吧!如果我是說如果,若是早早能遇見,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柳瑩擡手抱緊任驕陽,生怕人會消失。
任驕陽點點頭,随後又搖搖頭。
她不可能把柳瑩放在危險中,她根本不可能回頭。
柳瑩倒是沒有辯駁,最後說了句時間不多便倒在任驕陽懷裡。
任驕陽試探鼻息又按壓心口,确認救不活便想用她送給柳瑩的簪子了結自己。
就在此時柳瑩突然睜眼從地上坐起。
“起來啊!愣着幹嘛?”她起身後朝任驕陽伸手。
任驕陽明顯沒有緩過神,怔愣許久才稍微偏頭。
她不懂柳瑩的意思,以為柳瑩要帶她走。
“好!我同你去。”她回握住柳瑩的手,反正世間在沒什麼可以讓她留戀。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佩蘭,頓時收了腳步。
“怎麼了?”柳瑩差點被任驕陽扯過去,立馬轉頭問人。
任驕陽撓撓頭,和人商量能不能先和佩蘭告别。
“什麼?”柳瑩脫口而出後才明白任驕陽為何如此反應。
這是把她當成鬼了。
她也不揭穿,隻是牽着任驕陽的手,将下巴抵在人掌心。
“我還沒死呢!我要是死了你娶誰啊?”她笑着白了任驕陽一眼。
任驕陽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戲耍,想說什麼來補救已經晚了。
“你既然沒事,那我先回去了。”她轉身離開,卻被桌角絆住。
好在柳瑩抓住她手臂,不至于讓她摔在柳瑩面前。
但柳瑩看得出來,任驕陽又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