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雅青閣的處境并沒有陳蘇葉想的那般好。
本來就得罪了溫白荷,再加上佩蘭跟着混了進去。
烏桃和招财帶着佩蘭去見柳瑩。
柳瑩剛好守在屋内,見到佩蘭的瞬間有些吃驚。
“瑩姐姐,我來看看她。”佩蘭恭敬地對着柳瑩行禮。
柳瑩眸光微閃,看得出來有些許吃驚,随後又當作無事發生摸了摸佩蘭的頭。
“去吧!你是個好孩子,你小心些,有事出聲喊姐姐。”她知道佩蘭真心把雲雀當朋友,這感情在宮裡十分難得。
佩蘭點點頭,又鞠了一躬才進門。
雲雀這會已經醒了,瞧見佩蘭的瞬間立馬坐起來。
猛地扯到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不許亂動。”佩蘭學着姐姐的語氣教訓雲雀。
雲雀這會連聲都沒應,乖乖的躺下。
即便如此,還是被佩蘭發現她扯到後背的傷口。
“很嚴重嗎?早知道就應該弄死她!”佩蘭上前替雲雀換藥,嘴裡罵着溫白荷。
哪怕雲雀再笨也明白佩蘭話裡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看向佩蘭。
“是你們……”後面的話她沒說,擔心隔牆有耳,幹脆讓人先離開。
佩蘭順勢給雲雀診脈,看着雲雀一個勁的催她離開,告訴人先冷靜下來。
“這事和任驕陽沒關系,是我自己做的,我既然能進得去溫衣樓,從這兒離開不難,你且放心。”她把責任自己攔下來,要是被人聽到還能保住任驕陽。
任驕陽和她不一樣,不能再被搓摩,而她還年輕,隻要有一口氣,就不會死在這兒。
她的神情在給雲雀探脈時發生細微的變化。
雲雀的脈象不對,内有阻滞氣血虧損,可脈象上看,還有其他的。
很像是姐姐和她說的,服了師公所研制的失魂散。
可失魂散姐姐不會做,更别提被雲雀誤服,她更是想不明白。
“你可有畏寒,畏光的症狀?”她坐在雲雀面前問她。
不論是不是失魂散,她都要救自己的朋友。
雲雀心裡一驚,真被佩蘭說對了,但她不能說。
“我有寒症,到了冬天便會如此,忍忍就好。”她趕緊岔開話題。
别的病症雲雀可能會弄錯,唯獨這脈象不會。
哪怕不是失魂散,也是類似的毒藥。
這種藥來勢兇猛,會迅速侵入髒腑,然後慢慢折磨,隻有死亡才能徹底解脫。
跟失魂散一同調配的還有一種藥散,它會緩解失魂散帶來的疼痛,但無疑飲鸩止渴。
“寒症可大可小,那你手指關節可會酸痛?雙目偶爾不能視物?還有會不會咯血?”她必須要先問清楚。
雲雀有些震驚,她不知為何佩蘭竟對這藥十分清楚,連症狀都說的分毫不差。
但她依然不能對人坦白。
“沒有的事,怎麼?還當上神醫了?”她趕緊岔開話題。
佩蘭稍稍點頭,說自己學過一些。
雲雀實在不會說謊,從态度上看已經是騙她。
她也不拆穿,想着找齊衍說一說。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告訴齊衍。”她拿齊衍來壓雲雀。
雲雀白了佩蘭一眼,說小丫頭盡是鬼主意。
佩蘭對着雲雀做了個鬼臉,說自己得回去。
“你小心些。”雲雀提醒佩蘭,讓人莫要沖動。
佩蘭隻是擺擺手,走出門去見柳瑩。
柳瑩瞧人在門口,心裡松了口氣。
“見到啦?”她用帕子擦去佩蘭指甲縫裡的藥渣,誇她把雲雀照顧得很好。
佩蘭鼻子一酸,頭一回推開柳瑩的手。
明明沒看見屋裡的情況,非要誇她一句,和姐姐一眼愛哄她。
烏桃瞧佩蘭想要動手,當即上前想要攔住佩蘭,卻被柳瑩的眼神阻止。
“想姐姐了?在這兒沒人會欺負你,你别怕。”柳瑩順勢摸了摸佩蘭的頭,柔聲安慰着。
她透過佩蘭想到了剛回府的自己,那會她無人管束,所有人都說她是個野孩子。
可到最後,是她這個野孩子進宮當了貴妃。
而她的生命裡,除了伯伯還有陳伯伯和蘇姐姐,再沒什麼能讓她惦記的人。
現在多了任驕陽,她愛屋及烏想多照顧佩蘭。
佩蘭想到自己之前冒犯,是柳瑩一次次的寬恕,還給自己糖吃。
她打從内心感謝柳瑩。
和陳蘇葉不同,陳蘇葉對她來說是可以理解她的知己,雲雀是可以玩到一處的友人,任驕陽是教她的師傅,姐姐是相依為命的家人。
這些人多少是被迫和她在同一屋檐,隻有柳瑩從一開始就帶着十足的善意接近。
讓她自慚形穢又渴望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