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發現的,而且她心裡沒我,等她好了,是要飛向别處的。”他從佩蘭手裡拿過藥放在藥箱裡。
佩蘭狠狠瞪了齊衍,覺得在這個時候賭什麼氣,雲雀心裡有沒有他,不是再清楚不過了。
“雲雀心裡真沒你,你還試藥做什麼?她要是跑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她提點齊衍莫要逞能。
齊衍笑着和佩蘭打哈哈,自己倒是高興。
“那不是正好嘛?她和别人走,總比跟着我這個病秧子強。”他明白自己一劑藥下肚,自己的身體定會撐不住,即使如此,何必拖着雲雀。
“你若服了這藥,以後不必來找我。”佩蘭沒再搶齊衍手裡的瓷瓶,反而讓人收好。
齊衍唇角微勾,不信佩蘭當真絕情。
他握緊瓷瓶,當着佩蘭的面準備一飲而盡。
佩蘭平靜的瞧着他,好似等人吃完瓶子裡的藥。
二人僵持不下,最終是齊衍放下手。
“小丫頭倒是能沉住氣。”他不敢賭,不能拿雲雀的命做賭注。
佩蘭撇了齊衍一眼,笑容逐漸出現在臉上。
“你有弱點,不應該讓别人知道,這會成為你的阻礙,我不一樣,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挂,即使将雲雀當作至交,也不會任由她牽絆我。”她這話說的笃定,好似真是那麼回事。
齊衍溫笑不語,想着果然是小姑娘。
“那位教的吧!雲雀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他得靠着佩蘭,自然得說兩句好聽的。
佩蘭擡手拍了下齊衍的肩膀,說他是榆木腦袋。
“我不會讓雲雀難過,我保下你,因為你對雲雀很重要,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她明白齊衍的意思,開口便是反駁。
齊衍點點頭,這回反倒同意。
在宮裡兇惡些不是壞事,要真是善良天真,才是最緻命的。
佩蘭要是出事,雲雀也會傷心,他得在雲雀養傷這段時間照顧好佩蘭。
“在這兒待着算怎麼回事啊?你是來傳信的?”佩蘭提醒齊衍正事要緊。
齊衍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趁機給陳蘇葉看診的。
“我是來給陳貴嫔看診,也給你們瞧瞧。”他說完拿出瓶瓶罐罐遞給佩蘭。
佩蘭微微皺眉,給她研制好的丸藥根本用不上啊!
她不如自己偷偷種着,大部分都用得着。
“那位我們之前去瞧過,沒用瑩姐姐的方子,要是能熬過這幾天就沒問題。”她提醒齊衍快去快回,趕緊看着雲雀。
陳蘇葉這邊有她照顧,不會出差錯,雲雀她沒看着,難免擔憂些。
齊衍謝過佩蘭,轉身告辭後人走到門口,和佩蘭說下次來時會給人帶些藥材。
佩蘭雖然沒有開口,但她倒是覺得齊衍很好。
至少算個君子,對她客氣不說,能幫也就幫了。
齊衍這會出門剛好撞上自家父親,齊廉瞧了他一眼倒是沒攔着。
畢竟兒子在櫻貴妃手底下,這位櫻貴妃又喜歡和陳貴嫔走的近,瞧瞧情況不是常事。
齊衍趕緊去陳蘇葉的住所,見香蘭眼下發青,給人拿了顆醒神丸,囑咐她近日不能瞌睡,若是有情況立刻和雅青閣傳信。
香蘭點點頭又是千恩萬謝。
齊衍見不得這些,急匆匆瞧過陳蘇葉後,便和人複命。
香蘭倒是找到指望,留給任驕陽的隻有焦急的等待。
“我得去看看。”她這次沒和佩蘭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吩咐。
佩蘭白了她一眼,隻說了句随便。
她的功夫是任驕陽教的,真動起手她哪裡打得過。
既然打不過也勸不動,她不如順着任驕陽說。
任驕陽驚詫于佩蘭的妥協,整理一番後準備出門見柳瑩。
她才出門口,笑容便僵在臉上。
怎麼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到她面前。
任驕陽看着面前的洛輕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全身好似被牽線,主子不允許動,她就不能動。
洛輕銘瞧見任驕陽時神色十分複雜,有探究也有懷疑。
他想知道任驕陽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也想知道任驕陽在隕月宮韬光養晦過的是否舒坦。
可這些話到了嘴邊都沒說出口,他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
他看着任驕陽站在遠處,好似一陣風就能将人吹倒。
可明明任驕陽之前不是這樣的,她鮮活明豔,好似一朵芍藥,讓他死水般的生活添了些樂趣。
任驕陽正如他瞧見的那般,身子搖搖晃晃的,不經意間摔在地上。
許是發出一聲悶哼,許是一片死寂,他離得太遠什麼都聽不見。
他隻看見較小的身影沖過去,将人拖進屋裡。
最後的畫面是小丫頭咿咿呀呀的慘叫,他再想看時,門已經被關上。
“你可真夠狠的。”佩蘭小聲在任驕陽耳畔說着。
任驕陽無奈,瞧見洛輕銘真是晦氣,要是不下血本,他怎麼會相信?
本來想去見見自家夫人,可夫人沒見到,欠債的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