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被溫白荷逼瘋的,你們巴不得看我出醜,笑我傻兇我沒用,可是洛輕銘,我是個人,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宮裡那些死玩意!”陳蘇葉再次将人攔住。
洛輕銘殺意上湧,冷眼看着陳蘇葉,攥緊拳頭後又松手。
他不想對陳蘇葉動手。
陳蘇葉自以為赢了,更加放肆的數落人。
“我不願意當你們之間的棋子,我見不得你們琴瑟和鳴,那是用我的血,用我的命換的,憑什麼你們憑什麼?”她說到委屈處竟真的對洛輕銘動起手。
洛輕銘不願和陳蘇葉糾纏,撥開陳蘇葉的手轉身離開,因為陳蘇葉的笑聲停住腳步。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肮髒事沒人知道?你瞞不過别人,你就是個僞君子,是個道貌岸然的竊賊,你沒有心,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陳蘇葉被推到地上,笑夠了,腦子開始發昏。
溫白荷也好洛輕銘也罷,她不伺候了。
洛輕銘徹底被激怒,他将自己心裡一丁點情愫抛諸腦後,厲聲問陳蘇葉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死士,新魂,死牢,逍遙門,還有羊皮卷,還有我們過往的經曆都是假的,什麼專寵什麼偏愛,不過是為溫白荷鋪路,你真讓我惡心。”陳蘇葉盯着洛輕銘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着。
洛輕銘耳朵裡嗡嗡作響,這眼神他曾經見過,那是程素衣看洛北辰的眼神。
如今陳蘇葉用來看他,他不明白為何旁人的因果報應在他身上。
但他是怕這種眼神的,好似能透過他髒腑刺進靈魂。
他自然也沒聽清陳蘇葉的後話。
“可我也是個賤人,到今日還忘不了你的好,覺得你應該愛我不應該愛溫白荷。”陳蘇葉聲音小的像蚊子似的,連自己也不确定了。
她羞恥提到自己還愛着洛輕銘,但事實确實如此。
“你把我當什麼?你愛我嗎?你愛溫白荷嗎?你愛的人隻有自己。”她自己覺得奇怪,問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的可怕。
洛輕銘因為陳蘇葉的話愣了順,頭一回順着陳蘇葉的話往下想。
愛?什麼是愛?從未有人教過他。
母親愛他,可母親不敢愛他,他從來沒感受過。
父皇愛他,可父皇的愛夾雜太多陰謀,更多的是要他輔佐兄長。
兄長也愛他,兄長愛他這個好用的臣子,愛他這個不會威脅帝位的皇弟。
賢妃德妃舒嫔應嫔也愛他,若是他不是皇帝,她們還愛嗎?他不能确定。
任驕陽和柳瑩不愛他,卻被他一時興起鎖在宮裡,或許他曾經有過愛慕,不過僅存在于瞬間。
至于溫白荷,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玩的,做做樣子罷了。
離他最近的是程素衣,可他沒感受到程素衣的愛,二人已經分道揚镳。
帝王不能愛上别人,有了軟肋便是絕症,他千辛萬苦才坐上皇位,不能因為沉溺情愛斷送。
他沒有心思去愛人,阿默和洛北辰正伺機而動,他若是松懈會落得跟王兄同樣的下場。
當陳蘇葉說起稀松平常他卻奉為毒藥的詞,他有些委屈。
好似他從未得到過别人的愛,也從未愛過别人。
哪怕他承認自己傾慕過任驕陽和程素衣,也不厭煩之前的陳蘇葉。
他依然不認為自己愛過。
“朕是天子,卻也是常人,自然是有的。”他死鴨子嘴硬,說的謊多了,不差這一個。
陳蘇葉聽完笑得開懷,好似許久沒如此高興。
“你騙不過我,就算你騙了我,騙了應青蕪,騙了溫白荷,能騙得了自己嗎?你最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無情無義滿心猜疑,你沒有心,也沒有人的感情,你就是個怪物,你好像不懂,就是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她看向洛輕銘,目光憐憫又嘲諷。
她可憐洛輕銘心中無愛,卻荒唐于自己真被洛輕銘騙了,全心全意對這麼個畜生。
所有說洛輕銘的話,此時都可以還給她自己。
洛輕銘犯賤,她也是。
“陳蘇葉!你有幾條命敢如此說話?”洛輕銘厭惡陳蘇葉的憐憫,明明陳蘇葉如同爛泥一般,居然有膽子認為他可憐。
始作俑者陳蘇葉連眼皮都沒擡,直接回了句一個膽子一條命。
“我是對你心存幻想,但是洛輕銘,你有臉為了溫白荷來治罪,應該知道我會抵死不認或是據理力争,我總不能真的給溫白荷陪葬,她不配,你也不配!”她又繞回溫白荷,明明是她先來的,怎麼就被溫白荷搶先。
她不能承認現在和洛輕銘說話也是想引起注意,找到生機活下去。
實際上陳蘇葉已經瘋了,她自己不願意承認,自以為理智罷了。
洛輕銘眼見她瘋魔,頓時面上無光,自己居然和一個瘋女人争辯。
正當他準備離去時,陳蘇葉一口唾沫吐在洛輕銘臉上,然後拍手叫好。
洛輕銘一巴掌拍在陳蘇葉臉上,接着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走出門口,吩咐王讒将門窗封死,三天後再打開,這三天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王讒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帶着人将門窗封好。
陳蘇葉恍惚的在地上打滾,對外面的事渾然不覺。
她以為自己扮好瘋子,等洛輕銘放松警惕,她還可以活。
可她的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畫面隻有洛輕銘跪地求饒。
她對着洛輕銘拳打腳踢好不快活。
屋外的王讒僅看了一眼,便知道陳蘇葉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