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驕陽牽着柳瑩的手,與人十指相扣。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麼辦?同人一起去死嗎?”她的聲音帶着隐忍的怒意,這還是緩和之後才開口。
她不反對柳瑩去救陳蘇葉,可什麼準備都沒有去救人,和送死有什麼分别?
“他不會讓我死。”柳瑩稍微晃了晃手,勸任驕陽别和她置氣,别氣壞了身子。
任驕陽歎了口氣将人帶進屋子給人暖手。
“我不是氣你去救陳蘇葉。”她剛說了半句就被柳瑩打斷。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氣我自作主張。”柳瑩安撫任驕陽,擡手摸了摸人的臉頰,又在人唇上淺啄一口。
任驕陽剛竄上來的火氣被壓下,最終化為更重的歎息。
“我知道,你看不見。”她心疼的撫上柳瑩的眼角。
柳瑩先是訝然,接着唇邊浮現出笑容,轉而握住任驕陽的手指。
“你聽誰說的?我能看見!”她寬慰任驕陽,說自己無事。
任驕陽這會不依不饒,抱起柳瑩直接安置在榻上。
“你騙得了别人可騙不了我,你這一路怎麼走來的?是不是烏桃帶着你記錄來的?”她之前瞧不見物件,再加上柳瑩近日帶了烏桃,一下子明了。
柳瑩現在又瞧不見,隻感覺任驕陽離她越來越近,她推不開。
她倒不是怕任驕陽,單純的覺得委屈而已。
“我沒有!”她說完這話又繼續嘴硬。
任驕陽按住柳瑩的手腕,欺身上前吻上。
她任由柳瑩推她,一吻結束才坐在柳瑩身旁。
柳瑩眼尾泛紅,唇邊稍微泛着粉。
“你若真死了,我立馬随你而去,決不食言!”任驕陽伸出四指發誓。
柳瑩摸着她的手,猜到她發誓,趕緊連呸三下。
“你救她時,你救旁人時,能不能想想我。”任驕陽無奈,又将人攬入懷中。
柳瑩的眼淚落了下來。
她之前怎麼沒覺得自己如此愛哭。
“你别兇我。”她故意趴在任驕陽懷裡,小聲和人商量。
任驕陽手足無措,柔聲和柳瑩解釋。
其實柳瑩心裡堵得慌,沒有任驕陽的質問,心裡也難受。
回府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想着陳蘇葉對她的恩情,硬生生熬過去。
她想着等她羽翼豐滿能保護蘇姐姐,毫不猶豫入了宮,沒想到會是這般結局。
想保護的人一個都沒保護成,她竟然以為自己做的極好。
“别怕,有我呢!你想做的事情我會盡力幫你。”任驕陽輕輕拍着柳瑩的背,說着安慰人的話。
柳瑩稍微晃了晃頭,吸了吸鼻子,說不靠任驕陽。
但她心裡依舊難過。
“我那麼想保護她,最後怎麼會成那個樣子?她可能根本不是出自本心同我訣别。”她離開任驕陽的懷抱,開始和人說這件事。
她心裡過不去這道關,不論是陳蘇葉同她決裂或者是陳蘇葉已經被洛輕銘控制。
隻當是洛輕銘找了個跟蘇姐姐一模一樣的人來騙她。
又或者是被奪舍,她能接受些。
“洛輕銘奸詐狡猾,你能保住陳蘇葉的命已經很不容易。”任驕陽心疼柳瑩,以後會和她一起承擔。
柳瑩卻搖搖頭,這算是保下蘇姐姐了嗎?
她現在連陳蘇葉是死是活,現在還是不是陳蘇葉都不知道。
“你還記得前些日子蕭禦醫同我講的故事嗎?我聽了之後整日睡不着。”她看向任驕陽,之前親吻時面紗被撤下,此時眼裡的無助盡數暴露。
任驕陽的心好似被手掌反複揉捏,疼得厲害。
“不過是話本子的故事,你别當真,那些個洛輕銘手下當差的慣會騙人。”她不信這說法。
“可萬一呢?萬一真被奪舍了?”柳瑩沒敢繼續說下去。
“奪舍背負的因果太多,如果不是血海深仇,沒人願意如此。”任驕陽開口打消柳瑩的疑慮。
柳瑩覺得任驕陽說的對,回過神依然懵懂。
“我看過陳蘇葉身上的記号,和蘇姐姐分毫不差,但是性格天壤之别。”她實在說不上來,陳蘇葉現在的言行,和她知道的蘇姐姐相差甚遠。
“以洛輕銘的心思找人代替也不是不可能。”任驕陽說完這話自己也不明白,洛輕銘找人代替陳蘇葉和柳瑩斷絕關系是什麼用意。
“不是奪舍也不是找人代替,那是離魂症?”想起這事柳瑩心有餘悸。
她是真的怕陳蘇葉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關心她的蘇姐姐。
任驕陽僅是搖搖頭,她聽過離魂症,覺得不可能。
陳蘇葉不過是個小官的女兒,洛輕銘非這麼大的心思,是筆虧本買賣。
“她身上中了毒,脈象偶爾和雲雀相似,有沒有可能是有把柄落在洛輕銘手裡,又或者是家裡遭逢變故才會如此,人為了活下來,做什麼事情都不出氣。”她這話比起安慰更像是提醒。
柳瑩現在燈下黑,看什麼都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