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洛輕銘便罷了,她還看見溫白荷邁着步子走來。
溫白荷瞧見她的瞬間眼底有怒火,故意跌進洛輕銘的懷抱,嘴裡嬌呼失禮。
洛輕銘絲毫不介意,竟吻上她的面頰,繼而輾轉到别處。
陳蘇葉聽見啧啧水聲,差點沒哕出來。
她見不得他們恩愛非常,她不想留在這兒。
可她明白,自己不當陳蘇葉就隻有死。
于是她規矩的跪着,等洛輕銘的命令。
不論現在是第幾世,她都得跪着。
洛輕銘瞧也沒沒瞧她一眼,攬着溫白荷離開。
陳蘇葉沒聽到聲音,隻是恍惚間瞥見一抹明黃色閃過。
她心裡松了口氣,肩膀稍微沉下,就瞧見衣擺又折回,甚至能聽見洛輕銘帶着笑意的聲音。
他說擡起頭來,她隻能擡頭,仔細等着洛輕銘的吩咐。
洛輕銘似笑非笑,眼底帶着陳蘇葉不曾見過的驕傲,甚至添了幾分得意。
好似折磨陳蘇葉能讓他高興。
“近日顧不得你,你可莫要懈怠。”他冷聲提點陳蘇葉。
陳蘇葉不明白洛輕銘話裡的意思,隻好下意識點頭稱是。
她想回家。
此時洛輕銘俯下身,湊在她的耳旁。
陳蘇葉呼吸一滞,許久沒同洛輕銘如此親近,反倒有些不适。
她僵硬的回話,剛說了奴才二字,就聽見洛輕銘的輕笑。
“你回不去了,隻要有我在,你别想跑。”映照在他眼裡的是不加掩飾的歡喜,像是在看精緻的擺件。
陳蘇葉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面前的人是洛輕銘嗎?是她愛過的洛輕銘?怎麼看都不像。
和之前咬過她的毒蛇有什麼分别?
“你困不住我。”她牙齒打顫偏偏要嘴硬。
求饒沒用,她不如硬碰硬,大不了被洛輕銘殺了,也比在面前委曲求全的好。
洛輕銘又是一聲輕笑。
“想困住你用不上什麼法子。”他指了指陳蘇葉的心口。
陳蘇葉恍然大悟,卻依然嘴硬。
她不會愛洛輕銘,哪怕是從前年輕不懂事,現在反應過來,更是不會愛人。
可洛輕銘的眼神笃定,甚至帶着一絲輕視。
他瞧不上陳蘇葉的愛。
陳蘇葉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想說幾句話反駁洛輕銘,發現自己還留在紫陽,冷靜下來之後給洛輕銘磕頭。
“奴才一時胡言,請您饒恕奴才。”她低垂着眉眼不去看洛輕銘,好似自己不過是個蝼蟻。
她的心還沒死,活下來,回到現代是她唯一的目标。
洛輕銘再次俯下身,這次沒有在她耳旁說話,而是讓陳蘇葉瞧他。
陳蘇葉擡眼,目光交彙的瞬間一怔,緊接着陷進洛輕銘的眼眸裡。
“我說過的,你根本走不了。”洛輕銘勾勾唇,擡手捏着陳蘇葉的下巴,連她的狼狽一同落入眼底。
陳蘇葉這會沒有太大的悲傷,隻剩羞恥和惡心。
她拼命搖頭,然後退開一步低頭跪着。
洛輕銘又上前一步。
“哪怕我毀了你,毀了你回家的路,你依然愛我。”他牽起陳蘇葉的手,與人十指緊扣,蠱惑着說道:“留下來吧!留下來陪我,我一個人孤單的很。”
陳蘇葉下意識要點頭,就在答應之前及時收手。
“我不願意,我要回家,我不想陪你玩假扮深情的遊戲。”她可以一片真心被人戲耍,大不了難過十天半個月,一年兩年總會好起來。
她不能接受洛輕銘對她糾纏不休的利用,她不是紫陽人,不能在紫陽過一輩子。
更何況是為了個不愛她的男人。
“你沒有家了。”洛輕銘擡手一指,街道又恢複原本的面貌,隻是一瞬,之後變回之前的模樣。
這會陳蘇葉沒有繃住,小聲問洛輕銘,聲音越來越大。
她問洛輕銘為何将她困在這兒。
洛輕銘溫笑,是她許久不見的柔情。
他說他愛陳蘇葉。
陳蘇葉陪着他笑,笑着笑着眼淚從眼角滑落。
明明聲音輕若蚊蠅,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身上傳來,她這回是真的死了。
求助無用,威脅無用,所有的辦法都試過,隻能換來一句愛她。
她深刻明白,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但她很累,是殺了洛輕銘都不解氣的疲憊。